我听闻鬼向来喜欢夜晚活动。”

“这不伤着了。”青墨一脸诚恳，转念一脸疑惑：“阁下也好喜欢夜间出行，怕不是与我同道？也不对，阁下身上仙气大盛，怕是哪路神仙下凡吧？在下柳城孤鬼安青墨，不知阁下师从何家？诶……阁下怎么走了啊？”

暴怒拂袖而去的苍澜一双金瞳简直能蹿出火来，他活了这数万年，哪路神仙敢让他自报过家门？隔三里地就看见他那身上金光灿灿了还、还需要报家门？

苍澜终于知道为何这竹子不怕他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其一，其二，这竹子太蠢，难怪他家兄长不要他。

苍澜的眼皮不自觉抽搐了下。

寂静室内，竹子一声嘲笑，又沉沉睡去，一双眼里，明明寂寂全是寒潭光辉。

于是就在苍澜对着天上繁星看个不停的时候，室内一声惨呼：“不要杀我妹妹！”

推门而入，苍澜一脸玩味的欣赏惊起而坐的竹子，一身冷汗早已湿透衣服。可那床上之鬼见他来了，却笑了，双眼清亮：“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妹被别人杀了。刚才仔细想了想，她真的死好久了。”

半响，低下头痴痴笑道，“其实她没有被别人杀。”声音是上扬的，可是一行泪就那么滚落进衣服里。

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半响，低下头痴痴笑道，“其实她没有被别人杀。”声音是上扬的，可是一行泪就那么滚落进衣服里。

一夜无话。

四．

第二天夜里锦鲤又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还有一些闲杂用品。

青墨抱膝坐在台阶上，认真听着大哥的数落。

“城北家那小崽子，总惦记你上次给他带去的樱桃糖，还问你怎么不去看他了。城西的黄婶家鸡又被叼走了，我晚上去找找看，若真是那狗妖干的，我立马扒了他的皮。”

“大哥动手时小心。上次我记得他们同伙很多，防不胜防。”

“放心，我会引他们到河边。”

“还记得城南那次在街角跟你撞个满怀的姑娘吗？今早还向我提起你，呐，手帕送来了。”

“送回去吧，大哥，另外带点桂花糕一起，上次撞上时，我可打翻了人家一篮子的桂花糕。”

“诶。可惜了，若我们真能为人，你说这该有多好……”

“做人有什么好啊，七情六欲皆是妄作。”竹子笑了，斜斜的躺在台阶上，看他自家大哥炫宝一样挨个报上来，间或抬眼往对面一看，金灿眼瞳的天君正面无表情而且正大光明的听他俩谈话。

但内容无非是东家长李家短，谁家的鸡被偷了，谁家的地瓜被人抢了，乱七八糟芝麻蒜皮的小事简直要让他这张紧绷的脸绷不住笑开花了。

末了，锦鲤要走了，竹子在石阶上缓缓站起，微笑道别。

二人皆未问何期。

何期是归期？

佛门子弟找来时，竹子正在院前打扫卫生。

他动作说好听点叫儒雅，说不好听就是散漫，一个小院子能扫上大半天，苍澜那时候就闲闲的靠在回廊上，看他扫。

他总会笑，语气满是嘲讽：“阁下一直盯着我背后看，背后可是开出花来？”

“我能让他开出花来。”

留下被震撼在原地的竹子一脸萧索。

收妖钵二话不说便往其身上招呼，竹子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看着那钵被苍澜的结界反弹出好远。

“我的地界，还轮不到你来放肆。”屋内闲闲的传出一个声音，过后才看到那金灿的瞳出现在面前。

竹子看这佛家子弟略微带怒的神色，也只好赔笑扯谎道：“我家主子向来不知待客之礼，冒犯惯了，还望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要计较，在下一介孤魂野鬼，恰巧被他收服，给他打杂扫扫台阶。”

内心却不由得骂了开去，他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你自己不愿去辩法干我屁事，我呸！上来还把人家的法器打走，端的是无礼之至。

于是那和尚就在院里站了三天三夜。

锦鲤也来了三次，第一次险些就动手打了起来，这和尚也是个急性子，若不是苍澜护的及时，怕这小院是要给拆了。

每次夜晚时，锦鲤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和衣服往这儿赶，有时端的一两个素菜，给那和尚，却被他冷眼哼了过去，锦鲤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跟青墨隔着结界坐着又是家长里短。

那时苍澜就在对面斜睨着一双眼，看着竹子。

内心却计量着每一次他细小的神情变化。

直到第四日晌午，青墨趁着苍澜出去，隔着结界调戏和尚：“出家人，你是不是佛门弟子中脾气最不好的一个？佛家故意来惩罚你磨练你耐心，就挑选了这样一个主儿让你来请？”

和尚眼皮跳了下。

“出家人不打诳语。”青墨压着嗓音，板板道，“爱徒既然一心向佛，不如就选你去请……诶对了，他是什么来路啊？”青墨一脸天真的问。

和尚眼皮连着跳了两下，一张脸简直要难看成猪肝色。

这几句话被刚刚买好包子回来的苍澜听个正着。

“要我去也行，”声音渐行渐至。

这回换青墨眼皮跳了下。

“带他一起。”

“阿弥陀佛，那天尊这便请吧。”

苍澜金灿眼瞳中讶色一闪而过，连他都没想过这和尚答应如此之快。

“好歹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