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的皇后,才昏迷五年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楚泉的目光先是落在殷云舟上,然后转向忘川老人，最后定定地看向燕熙潮。

燕熙潮的俊美的容颜一如往昔，只是双鬓已经有些白发。楚泉心里一沉，哑声道：“我睡了多久？”

时隔五年，燕熙潮再一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空洞无神的眼睛顿时泛起了泪光。

“五年。”殷云舟道。

楚泉心里一沉,他在原来的世界不过待了一个星期，在这个世界却已经过了五年。五年……他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楚泉,你感觉怎么样？”

楚泉点点头,“还不错。”

殷云舟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你的魂魄已经完整了么？”

“什么？”楚泉有些惊讶。

“你迟迟醒不过来,本来我已经觉得你死了，劝皇上早日将你下葬。”

“……”

“不过,皇上说什么也不同意。”忘川老人笑道，“本来以为永远找不回你的魂魄,没想到你把那剩下的一魂一魄交给了皇上，这才重新把你召唤了回来。”

燕熙潮在知道楚泉留给自己的东西是他剩下的魂魄时，也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过楚泉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完整就完整吧。”楚泉淡淡道，“我本来就打算等这次醒来就收回那一魂一魄。”

燕熙潮心里一窒，喜悦中却夹杂着莫名的感伤。

在确定楚泉没有什么问题后，殷云舟和忘川老人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燕熙潮和楚泉。

楚泉靠着燕熙潮躺在床上，摸着他斑白的发鬓，忍不住道：“一直以为你不会老。现在看来，也不是。”

燕熙潮低下头看着楚泉，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楚泉肯定还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年轻，英俊。燕熙潮轻吻着楚泉的额头，“朕老了。”

楚泉笑了笑，“你本来就很老，算上上一世，已经是快八十岁的人了。”

“五年了……”燕熙潮喃喃道，“楚泉，我等你整整五年。”

楚泉眼睛突然有些酸，“嗯。”

燕熙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老实说，我原本打算等你七年，如果你还不醒来，我就……”

“你就如何？”

燕熙潮抱着楚泉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还能怎么样？不过就是整日整夜地抱着你，直到我的身体也完全枯竭，和你一起去已经修得差不多的皇陵而已。”

楚泉顿时说不出话来，用力地握着楚泉的手，“我不会再让你等了。”

燕熙潮凄惨地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你总有一天能醒来，我就不会放弃。我只是担心……”燕熙潮的声音哽咽起来。

楚泉摇摇头，“不会的。我从来没有想到魂魄和身体完全分离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如果我猜的没错，以后我不会再昏睡那么久了。”

“嗯。”

即使已经这么说了，但楚泉还是能感觉到燕熙潮心中的绝望。也是，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不过只是短短的一天，而对燕熙潮来说，却是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他不知道楚泉会不会醒，甚至连忘川老人没有抱任何希望。但他还是固执地等着，即使理智告诉他，够了，可以放弃了，他还是固执地坚持着。

“对了，”楚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你放心，我一切都很好。”燕熙潮道。

“哦？”楚泉扬了扬眉毛，口气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这么说你倒是很听我的话，在我沉睡的时候离我远远的。”

燕熙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情。”

“那你……”

燕熙潮吻了吻楚泉的嘴角，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次一睡过去，魂魄全无，而你在我身上下的蛊是由接触魂魄不全的人才会起作用。这几年，我每日都会来这里同你说上一会儿话，有时候还会带晨儿来。”

“晨儿？”

“那是你取的名字，不会忘记了吧？”

楚泉愣了半天，才道：“我的……孩子么？”

“嗯，晨儿马上就要五岁了。我已经派人去把他接过来了。”燕熙潮眼睛中带着笑意，“他长得很像你。”

“是……男孩么？”楚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他不过是离开了几天，居然就多出来一个快五岁的孩子。

“嗯，他已经是大燕的太子了。”

“嗯……”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靠着彼此，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宁。直到有人在门外通报，“启禀皇上皇后，太子来了。”

楚泉一时有些紧张，双手不由地攥紧。

燕熙潮道：“让他进来吧。”

一个小男孩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男孩身穿一身华服，皮肤白皙，眼睛又黑又大。

楚泉只觉得小心肝一软。他和男孩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男孩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句：“母后……”

楚泉身体一僵。

燕熙潮知道楚泉虽然勉强承认了皇后这个身份，但是很讨厌被当成女人对待。便对太子道；“晨儿，他是你父亲。”

太子乖巧地点点头，“父亲。”

“嗯。”楚泉向太子伸出了手，小家伙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来，抓住楚泉的手。楚泉笑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楚泉醒后的好几天，燕熙潮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搞得很多大臣都义愤填膺，差点就要说楚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