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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红楼同人)[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 / 司晨客


故探春所说寄售之事,宝钗固然知情,却也只是泛泛的,于那详尽之处就不知了,如今听得探春特意详询,笑着说道:“确是有此事。都是我们家的人闲着无聊,弄来玩的。怎么忽而打听这个?”

探春尚未答言,脸颊上就有两块飞红。宝钗察其形度其意,料得探春必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想借此换些银钱使用罢了。

想她不幸生为赵姨娘的女儿,虽说家中庶女每月月钱二两银子,和惜春这等宁国府嫡女是一样的,但以贾府下人那种捧高踩低的习气,再加上探春一向豪爽大气的为人,月钱不够用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只是国公府的女儿,为了些银钱竟然沦落到寄卖绣品的份儿上,虽然拿姚静的话算是堂堂正正靠劳力吃饭,光明正大的很,并无一丝一毫值得羞愧之处,但世俗之人却不是如此看待。想来探春也深知此事不甚妥当,故而要待无人之时,方敢开口,试探一二。这也亏得宝钗平日为人好,探春知道她不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也不会因了些琐事就把人看低的,这才大着胆子开口相询。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探春就索性不说了。

宝钗想到这里,对探春又多了一份怜惜,见左右更无一个外人,才悄声问道:“我问你一句话,你须明白告诉我。莫非是姨娘那里有什么难处不成?若有难处时,尽管开口。要知道寄售绣品之事,固然是真,可若从寄售到绣品脱手,换得银钱,尚需时日。倘若有什么为难处,只管告诉我。若是一时不急着,只是姨娘手上有多余的绣品,白放着可惜了的,不妨拿来寄上一寄,别的不说,保管价钱是比外头高的。”

又道:“你千万别多心,因咱们两个好,我才大胆这么说话,并不是小看姨娘的意思。”

探春见宝钗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却故意把话题往赵姨娘身上引,却是保全她闺阁小姐的体面之意,心中不由得甚是感激。

贾府中下人们一双双富贵眼睛,探春又素来是个要强的,对下人们更是赏罚分明,这日子久了,手中就不甚宽裕。虽则姑娘们日常用度、衣裳头面诸物,自有王熙凤张罗安排,倒是不缺的,但若想有些私蓄,却就难了。

前些时探春因喜欢外面精致新奇好玩的玩意儿,托宝玉出去买,特特地攒了好几个月,才攒下了十来吊钱,又花费心思做了一双鞋子给宝玉穿,作为谢礼,宝玉还老大不情愿,想着推托呢。

因而探春偶然间听说宝钗的铺子里寄卖些针线活,售价颇高,就禁不住动了心思,想攒一笔体己钱,日后花起来,或打造首饰或是赏人,心中也有底气。

只是旧时的规矩,女子的针线活却是不轻易做给外人的。尤其是闺阁小姐,若是不慎流落出去,只怕会被有心人说是表赠私物,惹来麻烦。

不过规矩归规矩,到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的光景,谁肯为那些繁文缛节的虚礼争竞许多。就连史湘云这等侯爵家的小姐,也因家里头嫌费用大,不得已把府上差不多的针线活全交由后宅娘儿们亲自动手做呢。

探春平素又是个最肯务实的人,自从知道针线活能卖钱后,就存下了心思,虽知有不妥当之处,但思来想去,只觉问心无愧便好,何况宝钗又是自己素来信得过的人,才特意趁了去吃饭的光景,叫迎春、惜春两个先走,自己绕道来邀宝钗,顺路问上一问。

第98章

探春见宝钗如此问,反而定下心来,轻声答道:“姐姐误会了。我不过心中好奇,随口那么一问。倒也没听说姨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宝钗心中甚明探春为难之意,因笑着点头道:“其实这个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人在胡闹。外面也有些学究说不好的。说什么针线原系私物,后宅淑妇,岂可将其标以高价,随便卖了人去?岂不轻佻?况且说我们家铺子里拿了这个大做文章,是哗众取宠,有伤厚道。”

探春闻言很是不忿:“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不过卖些针线,补贴家生,理应被嘉为贤淑之举,哪里轻佻了?便是连我也看不过。姐姐家的铺子正是急人之困,怎的有伤厚道了?”

宝钗望着探春,心中忍不住很是欣慰。或许探春自己还没意识到,其实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也不知道是姚静所说的什么蝴蝶效应,抑或是众人皆见自己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赚了上万两银子,所谓的财帛动人心,因而心思也活络了,倒比从前更加灵活了?

前世的时候,探春虽是务实,却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主动提出不为贾家面子苦撑,削减大观园逐项用度,又将园中竹林、花草、田地逐一包给底下的下人们;她肯变着法子为宝玉做几双极尽精巧奢华之能事的鞋子,却不愿如她亲娘赵姨娘言语里唠叨的那样,同样做一双鞋子给她亲弟弟贾环穿。

只因凡事有个分别。宝玉是王夫人嫡子,是她需要讨好和感激的对象。贾环虽是她亲弟弟,却自有丫鬟屋里人一大堆,她又不是丫鬟,为贾环做鞋子不是她份内之事。

和从前相比,探春显得更随性,更豁达了。宝钗前世里固然恪守规矩,但在意识到恪守规矩非但没能保全女儿家的性命,反而是作茧自缚、作法自毙之后,这辈子却也随性了许多,故而很是欣赏探春这样的变化。

“正是呢。这针线活却也有分别的。又不一定是荷包、汗巾子等私密之物,打个别致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