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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棱镜门之赤北空山》 / 锚铁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个女书生,这个老师,这个妇女主任,居然把金永锋对付日本鬼子那一套用在了他的身上,她要对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做什么呢?
台上场下的人屏住呼吸,伸着脖子想看个究竟,他们忘记了单薄破烂衣服下的ròu_tǐ冻得发青,发紫,两腿还停止了颤抖,对妇女主任的举动感到十分好奇。乡亲们垫着脚尖往上看,他们一脸的表情就像满天的云霞,分不出那一朵最会下雨,那一朵最会出彩,多数人的神色是想看戏。赵桂芝,金建国,金国泰,他们目不转睛的望着风中的亲人——金永峰。
妇女主任找来一条板凳在金永峰面前放下,抬起右脚放在板凳上,一手按住膝盖,一手在空气里乱抓,调节身体的平衡,左腿猛一蹬地,她要站在板凳上去,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地面不平整,或是苍天有眼,板凳一晃,只听哐当一声响,一头猪翻倒在地,四仰八叉,扬起一团灰尘,板凳弹起金永峰牢牢握在手里,他没有斜视妇女主任,也没有笑,更没有搭救她的意思,就把板凳放在原处,自己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晒谷场上的群众抬起一阵狂笑,宛如晴天霹雳。
戏唱到最关键的时候观众不该笑,要平心静气欣赏戏的灵魂;如果观众在此刻笑了,那是对艺术的莫大侮辱,也是对演员极大的不尊重。妇女主任是个好演员,她没因为广大群众的无知而尴尬,而是要亲自站起来。台上的同僚一窝蜂跑上去,争先恐后扶她起来。这一扶不打紧,同僚们圆滚滚的**挡住了乡亲们的视线——乡亲们看不到妇女主任在地上挣扎的热闹场景,就像电影放到精彩处,谁敢站起来挡住播映机的镜头?全场的观众一定会骂得他狗血淋头。晒谷场上的乡亲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会场就像煮开了锅,人头攒动,沸沸扬扬。
可爱的、勇敢的妇女主任没有因为观众的嘲笑和讽刺而委屈的趴在地上,而是伸出白皙的手,做了个不要人扶的手势。她坚信老师说的话:“在那里跌倒,就在原地躺一会儿,等不痛了再爬起来。”妇女主任没有辜负乡亲们一番鼓励,一翻身,一个驴打滚,滚一身的土,她从地上爬起来了;眼镜摔落在地,书甩出一边,风把它翻得哗哗的响,但没念出一句对妇女主任有意义的话语。乡亲们看见妇女主任站起来了,仿佛看见累倒的老牛站起来一样惊讶。晒谷场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给主席台上的演员晾出戏耍的平台。人们在心里期盼着,揣摩着,等待好戏再次上演。
妇女主任是个好演员,二话没说,大气没喘,既没看台上的同僚,也没望台下的乡亲们,只是拍了拍印有为人民服务五个鲜红大字的包包,然后深吸一口气: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登不上的板凳,重复原有动作,踩在人民大众的身体上站在板凳上了。
她站上去了,全场欢呼起来。
快看:她从板凳上蹬上人民大众的肩头上了,站在人民的头顶上去了,妇女主任高出金永峰一个拳头了。
会场停止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妇女主任在板凳上来回走动,她就像走在平坦的大道上,得意忘形;眼镜后那双老鼠眼一直没有离开金永峰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要不是那个脑袋饱经战火,早被妇女主任锥子般的眼神划得血肉模糊。妇女主任在板凳中间站稳,左肩对着金永峰的右肩,右肩对着金永峰的胸口,身体不再摇晃,一只手**在裤兜里,一只手攥成拳头在金永峰眼前晃。难道她要给一个抗日老兵吃锭子(拳头)吗?突然,妇女主任猛地弹出食指,放肆的指着金永峰的鼻尖,这个姿势就是一把□□顶着一个男人的脑袋。难道她要枪毙他?谁给她那么大的权力?
是无法无天的村书记楼山木!
乡亲们闻到了火药味,赵桂芝、金建国、金国泰闻到了火药味,金永峰早就闻到了火药味,不过他对眼前的一切不屑一顾,尽管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随时要被赤北空山妇女主任拉响,他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那里稳如泰山。既没有低头,也没有眨眼,更没有唉声叹气,始终没有弓背,而是昂首挺胸,泰然自若的望着黑压压的乡亲们,不曾感觉有枪顶着他的脑袋;要是在战场,他会同意一把枪顶着他的脑袋吗?哪怕是死,他也要竭力维护男人的尊严啊!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妇女主任是个中国人,是个中国女人,能生儿育女的母亲,多么宝贵的财富,多么值得珍惜的生产资料,他不能下手伤害一个女人;将来,也许她养育出来的儿女会站出来与侵略者抗战到底,或许还是个救国英雄。金永锋的手是杀侵略者的手,是杀王八的手,金永锋的手绝不能在自己人面前嚣张跋扈挥来舞去,绝不能对自己人下黑手,那怕腾燕再不是个东西。
妇女主任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的,你打过日本人老娘不在乎,粮偷到哪里去了老娘很在意,不交出粮食你就去死吧。”
滕燕一张嘴一股腥气喷出,晒谷场上的乡亲们差点晕过去。根据乡志记载,当时妇女主任每张一次嘴,赤北空山值要上升好几个点,后来属于重度污染。可想妇女主任在人民群众中是多么神气和威风。
乡亲们把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有的人的眼睛和牛眼一样大,屏住呼吸,还有的人捶胸顿足摩拳擦掌,要上台为这位抗日老兵打抱不平,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