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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棱镜门之赤北空山》 / 锚铁他的:“你不要和我们耍,你哥哥是牢疫,你也是,你们一家人都是,你是我们学校的小牢疫,你哥哥姐姐就是大牢疫,你娘就是老牢疫,你们家就是赤北空山劳疫的瘟床。”
牢疫;就像一块沉重的石板压在金国强幼小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使他无法承受,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使他的小胳膊小腿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金国强要和同学打架,打架是他发泄和维护尊严的唯一出路,只有打架他才感到轻松,只有打架他才感到有尊严,这就是孩子。金国强是同学们贴上不合格标签的伪劣产品,抛弃在校园的边边角角。他只有独自一人上学下学,才感到快乐,他只有独自一个人玩耍,才觉得世界足够大,才如此清静;如果看见同学们,他就会阴沉着脸,尽管可怜的眼窝里充满强烈的归群愿望,可是小伙伴们却用大人的眼神嫌弃他,鄙视他,边远他,使他承受孤独,时间一长,金国强自然而然就恨上了源头——他的哥哥---金国平。
歧视和偏见一朝一夕改变不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学会,很多不正确的观念的确是父母潜移默化灌输给孩子们的,称金家人为“劳疫”也是大人们教唆的。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不是父?*出来的,而是在狭隘的心里滋长出来的;
记得那是一个春节前,赵桂芝要金国强给狱中的金国平写信。她说:“国强,过年了,你给三哥写封信吧,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他怎么------。”
眼泪伴着沙哑的声音从赵桂芝的心里往外涌,她的话还没说完,金国强想都没想就回答她:“我才不给他写信呢,我没有他这样的哥哥。”
金国强的话像一根硬梆梆的棍子拦腰打在母亲的身上。赵桂芝捂住肚子,可怜的坐在椅子上,痛苦的眨着眼睛,盯着金国强好像在责问自己。我从监听器里找到了赵桂芝当时的自责,如下:“侮辱是我生下来的,是我让这一屋孩子没有尊严,我这个肚子真不争气啊,为什么生不出理解、宽厚、包容、善良呢?”
大半天,赵桂芝没再说出一句话,那以后,赵桂芝也很少说话,像是在检讨自己:一个母亲除了给孩子们生命,是不是要交给他们更多的做人道理呢?
“唉,他也是我的儿子,我要是年轻,走着就去看他了,不用求你写信。”
赵桂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多少无奈和心酸,谁又能理解、倾听她无助而苦涩的心呢?她可以步行三百多公里去看望坐牢的儿子,而儿子为了自己心里的一个不愉快,不愿代母亲写一封信,这是多么长的一段路和多么残酷的一庄往事。应不应该感谢监听器为我们录制下来的视频呢?
第18章 赵桂芝的眼睛
金国平从监狱回来家里变化很大。金国泰结婚已有两个孩子,金春和金夏也嫁人了,只有金国安和金国强还在读书,其他弟妹因为家里实在无能为力供给上学,他们也就主动放弃读书了,帮家里**些农活,上山采药维持生计,这既是山里孩子懂事的一种表现,也是山里孩子无奈的选择;赵桂芝白发多余黑发,双手打满老茧,布满裂口,稍用力就会出血,还没完没了的在田间地头劳作;金建国还是孤身一人,常年在外参加集体摊派给一大家人的义务劳动,一年难得回来一两次,只有那口水井和那棵樱桃树原封不动的屹立在院里,如果非要说它们也有变化,那就是岁月在它们的身体里悄无声息的流淌,水井长满青苔,樱桃树变粗壮了。i金国平坐在樱桃树下望着头上的鸟窝,听着窝里喳喳叫的雏鸟,鸟妈妈飞来飞去,不但给孩子们带来欢颜笑语,还给孩子们带回美食大餐,一次,两次,三次地数-----。
阴沉沉的天好像要踏下来,一团团乌云朝一个方向涌动,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撞到了赤北山尖,滚到了赤北山腰,碰到了樱桃树稍,好像要把赤北空山荡平,将每一个角落填满,让大地气息。金国平喘不过气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洗刷心灵的苦闷。金国泰的小儿子金地从前门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直奔金国平去。小手摇着大手,嘴里含着蜜似的说:“三叔,三叔,快下雨了,进屋去,快进屋去。”
金地稚嫩的声音在金国平烦闷的心里打滚,沾去了他一身的愁苦。金国平望着可爱的小侄子,一抱将他揽在怀里,用食指轻轻地刮了那浅浅的小鼻梁,小鼻梁由白变红,如初冬的朝阳。金地圆活的小手却摸在了三叔的鼻梁上,摸得三叔裂开了嘴,甜甜的笑和深深地吻迫不及待的印在了他的小脸上,然后,他把他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脖子上,就像顶着赤北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前门。
家是成长的摇篮,是离开后朝思梦想的亲人,它装得住悲欢离合,也能把身强力壮的金国平牢牢地关在里面,使他透不过气。二嫂张英做了好吃的菜,二哥拿出他舍不得喝的梨园烧酒,弟弟妹妹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争先恐后的做事,就连小侄子金地也不去抢盘子里好吃的东西,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叫:“三叔,这是妈妈特意给您做的菜,您吃我不吃!”
亲人的热情,亲人的关心,亲人的一切好意,在此刻,为什么让一个劳改犯那么不自在?为什么让一个劳改犯那么难受?为什么让一个劳改犯那么胸闷气短?二哥的梨园烧酒居然割喉,让一个劳改犯的心肺要燃烧,弟妹的懂事、小侄子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