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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棱镜门之赤北空山》 / 锚铁
他不敢再往下说,谁不愿自己的母亲长命百岁呢?金国强把说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哥哥姐姐明白他的心思,大家一下子陷入无边无际的担心和悲痛之中,一言不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出绞痛,害怕,就像夕阳下山时映出惨淡的依恋。金建国见弟弟妹妹们难过,谁也不愿意离开,他就坚定的对弟弟妹妹说:“娘不会有事。我会好好照顾她。万有不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大哥的话向来说一不二,说到做到,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个男人。再说,大家还真不能就这样一直守着母亲。谁叫这个社会如此现实。你穷,人们不会因为你孝敬老人而理解你;你富,人们不会因为你不孝道老人而责怪你。这个社会已经沦丧为一个麻木无情的qín_shòu了。为了满足它的贪欲,就是跟牲□□配它也不嫌弃。金钱名望,穿金戴银,不但迷失了人们的心智,而且还原谅了不该原谅的人或事。所以今天的社会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原谅,宽容和打扮自己,哪怕是一个哇哇落地的娃娃,都要学会理财做生意,社会还理直气壮的对他们说:“我们已经免费九年义务教育了,应该学满罐了。”然后娱乐频道再加以引导:“来吧,来吧,来吧,这里的生活不但精彩,还很烂漫,只需要摇摇身,只需要卖卖萌,大吼一声就成功了。”
娱乐频,走的是光怪陆离的低级路线,对文明社会没有一点点实质意义,对孩子们没有一点点帮助。有了钱,造就了无数的西门庆昂首阔步,把能用钱买到的漂亮作为骄傲;有了钱,成全了无数的潘金莲,睡完王哥睡宋哥,睡起死茧,还挣一身金银首饰。而善良的人走的是独木桥。真诚,忠厚,信任,低头做事,得到的是无能,窝囊,还有廉价的鄙视,最最可爱的是还整一顶环保帽子,家里的床单被人肮脏,还给他发工资。这就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孩子们眼里的社会——美国还有套别墅。
第一个月固然是当大哥的金建国照顾母亲。晚上,他把母亲第二天要吃的要用的都写在纸上,天一亮,就出去买回来,让弟媳给娘烧着吃,然后,他就忙着打扫院子,给母亲洗衣裤,他不允许弟媳张英帮他再做其它事。他说:“张英,下厨房你已经帮大忙了。”
好像张英占了不少便宜似的,金建国话里有话的继续说:“其它事你不得**手。”
这话听来就是命令,也是当大哥的权威。其实,金建国是怕二弟和二弟媳把他对母亲的那份仅有的孝心给剥夺去了。他的小气和吝啬,怎么也看不出他在深圳是个老板。给母亲洗脸,给母亲端饭送茶,给母亲熬药,给母亲洗脚,给母亲兑好洗澡水,给母亲准备好**净的衣裤,给母亲铺舒服的床铺。这是金建国从早到晚要忙碌的事,他还给母亲屋子里添了电器。
金建国要看着母亲吃好饭自己才去吃。天晴,他陪母亲在田埂上走,或在村口槐树下坐;遇到刮风下雨,他就陪母亲坐在前门口,或是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樱桃树帮母亲回忆那些难忘的往事,或坐在屋子里陪母亲看电视,母子两像一对亲密的朋友,有说有笑,形影不离。
一月里,赵桂芝的身体总有那么几天极为不适,不是不知不觉的尿湿裤子,就是便在身上,本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身就弄脏了,往往是照看的人闻到异味才赶紧帮她找来**净裤子换上。医生说那是大小便shī_jìn,山里人却说那是上天在考验儿女的孝心,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年复一年的勤快。
孝顺的子女总是千方百计把关怀变成温暖,让温暖去疗养伤痛,使他们丛绝望中健康起来。金建国正是那个孝顺的儿子,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把母亲尿湿的衣裤和床单搓洗**净,在太阳下翻来覆去的晒,没有一点异味。山里人睡的是柴床,铺的是稻草,垫的是棕垫,盖的是棉絮。赵桂芝大小便shī_jìn,就会将衣裤,床单,稻草,棕垫,棉絮,湿透一大片。金建国几乎天天要洗床单,衣裤,天天要抱出铺草和棉絮到太阳底下翻晒,从不感到繁琐,更没有抱怨和嫌弃,只要能为母亲做事,不停的做事,那就是他的荣幸。这就是赤北空山免费的护理工作者!
张英远远的望着在井边洗晒的金建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被金家子弟的这一幕幕深深地感动了。我在窃听器里找到了张英感动的原因,如下:“女儿都做不到的事,儿子却做到了,是什么让他们做到了这一切?我做金家的儿媳妇,嫁给一个善良的大家庭,算不算失败呢?”
一天早晨,金建国正蹲在井边低头给母亲洗衣裤,全神贯注,不发觉金国泰和张英突然站在他面前。他们就像两个换岗的哨兵,严肃的对他大声喊道:“大哥,今天是四月一号,该我们服侍娘。”
金建国猛地抬起头,望着二弟和弟媳的眼睛就像望着刺眼的太阳,一片茫然。兄弟两望着彼此,在心里交战,在旁的张英趁金建国不留神,就像狗抢一块骨头那么迅速和机灵,弯腰将装满衣裤的木盆端过去,在一边欢喜的搓洗开来。金建国见自己面前的盆子被弟媳抢走,他想伸手去夺,觉得不雅观,不去抓,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狂舞,十分难受。只有将伸出去的双手僵硬在空气中,一动不动。他那窘迫的模样,就像绵羊咬着的一匹狼,悬浮在空气里的狼抓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含着泪,看着张英手里的活,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