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就像现在这样，搬个小椅子坐我旁边，跟着我一坐就也是这么一天。”

“那谁受的了啊，而且稍微松懈上一下，一鞭子就抽过来了。”穆天齐下意识的揉了揉胳膊，觉着那处隐隐作痛。

“那还跑吗。”栾昇问他。

穆天齐抬头想了想，“跑！”说着就开始笑，“后来跑了就不敢回去了，一跑就是一天，等晚上他睡了我再回去。”

现在的穆天齐已经不知道那时自己再想什么了，现在你让他出去他都懒得动。

“那会儿才多大，六岁吧，估计还没盈浩大。你说这么点的孩子跑出去，哪能不被发现。他还非要装着不知道，然后等我回来的再收拾我一顿。”穆天齐现在都还不解着。

“你说他也心疼，但真揍起来，也没见他留手过。”

哪能不留手啊，那还不给打死了。

穆天齐现在回忆起来也只剩下觉着好笑，那拼凑起的模糊记忆，却又真实的磨灭不掉。

如果他大哥没死，没准他现在还过着很寻常的日子，像个纨绔少爷一样，悠哉悠哉的度过漫长的一生。

然而——

快算了吧，死都死了。

穆天齐不知道怎么又想到这个。

“手抬高了。”穆天齐回过神时就是冲着盈浩这么一句。

栾昇都不知道他突然间不满什么，倒是把小孩儿吓得不轻，哆嗦着看向栾昇。

穆天齐吼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话，栾昇过去给盈浩指点了两下又走过来陪他坐着。

这么久了，栾昇也习惯了穆天齐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情绪不稳定。而问题往往是处在穆天齐的过去上。

可栾昇自始至终也未曾问过，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些许的好奇都没有。

管他的呢，一天天的，得过且过吧。

栾昇趴床上看书，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看入神了还时不时抖落两下耳朵。床上放了盘点心，穆天齐哪知道他非要这么吃，零零碎碎的吃了一床。穆天齐回来看到时候不自觉的犯愁。

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栾昇感觉到他靠近，连头都没扭，还是继续盯着书，就尾巴随心所欲的摇了那么两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下来下来。”穆天齐没好气。

栾昇转过头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穆天齐提溜着脖子抱了起来。

扑腾了两下从他怀里跳下来，站在地上甩了甩毛，还甩出几片点心渣来。穆天齐没待搭理他，转身去收拾床铺。

床上不只是点心，还有滚出来的狼毛。穆天齐这才想起来今天没梳毛，看了看栾昇，正卧在地上舔着身子，眼珠滴溜溜瞧着他。

“变回来，睡觉了。”穆天齐无奈道。

栾昇歪了歪脑袋，下一刻就跳上了床。随后才变了回来，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栾昇吧…他也不是怎么样，他就是知道今天穆天齐肯定得问点自己什么。

果不其然的——穆天齐骗他变过来，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别睡，跟我说说商辰那边怎么回事。”

栾昇不吭声。

“别当听不见。”

栾昇还是不吭声。

穆天齐坐在床边背靠着墙，栾昇面朝里面趴着没去看他。反正他这样穆天齐就知道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和他耗了一会儿，穆天齐见他还是没反应，拽着胳膊直接把他扯怀里，趴伏在自己腿上。

栾昇倒也没跟他较这个劲。

穆天齐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揉着戳着，时轻时重的，栾昇要不是心里有事，早就跟他折腾上了。

“先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栾昇没怎么想，应了声。

穆天齐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身后，栾昇当即面红耳赤起来，穆天齐也是按的紧，没让他起来，那他这个人呢，哪还能老实了，给了一巴掌转手就给揉揉算是安抚。

就这一巴掌，栾昇连耳尖都红了，待会儿多打两下，这指不定得出什么事了。

穆天齐如是想。

不过他挺想试试的。

“你先说你瞒了我多久了。”穆天齐挺好奇的，他一边觉着栾昇不会瞒自己太久，另一边有觉着栾昇确实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说话。

“一个月？”

栾昇摇头。

“三个月？”

依然摇头。

穆天齐撇撇嘴。

“半年？”

栾昇这次连头都不敢摇了，索性直接说了。

“大概去年这时候。”

轮到穆天齐不说话了。

“…”

他不说话，栾昇反而心惊，心下打鼓的等了半天，才听着穆天齐笑着道了句。

“你过分了啊。”

栾昇不知道该说啥，听着穆天齐这语气不像是生气，但万一是怒极反笑呢，他不是太想试。

“行了，说吧。不然我自己去问商辰了啊。”

穆天齐也不知道他怕个什么劲。

“…我说了，就不问商辰——”

栾昇话都没说完，穆天齐就又是一巴掌上去，直接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跟哪学的讨价还价。”穆天齐见他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只能再给揉揉无奈道，“说吧说吧，你说了我当不知道。”

栾昇听了穆天齐的话，算是吃了定心丸，可这一让他说，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本来他就不擅长长篇大论的说故事，更何况现在还是以这样一个姿势，连注意力都放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