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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意难忘之续前缘 / 夜笼沙


此刻从旁安慰,要他移情于我也未并非难事。太子疑心颇重,若对他隐瞒反而不能如愿。

轻浪拿定主意再次求见太子,将自家心思毫不隐瞒相告,这倒叫飞鸾始料未及。他因妒恨芳华曾痛下杀手,待知晓他是自己亲兄弟后,心上不免多了一丝犹豫。取他性命易如反掌,此事终究瞒不了多久。一旦败露,凤弦必恨我入骨,我二人再无回旋之余地。再说。爹爹那里也无法交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他送与这小王子。一则凤弦与他再无相见之日,二则也免得我落下残害手足的骂名。飞鸾思之再三,同轻浪达成协议。事成之后,他需立即带着芳华,一刻不停离开无极国。芳华从此不得踏入国境半步,否则杀无赦。若能做到,必在官家面前极力替他游说。二人各怀所需密谋一番,飞鸾又将万重与他引荐。言道:他不在京时皆要听从枢密使之令。彼时,轻浪对郡王威名颇为忌惮,但一想到复国,想到还有太子。犹其想到芳华那双灵动的眼眸,春风般令人沉醉的笑容,所有顾虑皆抛之于脑后。

当东城求助他帮着救凤箫时,轻浪果真派去了身边的三位高手,只是对他们另有吩咐。故意耽搁一晚,待得了枢密使的指令。说是今夜,君上派人夜探左相府。轻浪这才叫他们,随东城去救人。果然“不凑巧”狭路相逢,又在东城面前故意不敌薛上林,甚至负伤见红。如轻浪所料,东城为了不牵连他们,甘愿留下来一力承担。轻浪又依计,着人在城中四处散播蓝桥的丑事。

不久,传来太子搬师回朝的消息。轻浪得知郡王与世子不幸遇难,不由心中一阵窃喜。可更令他瞠目的是,多日不见的芳华,大腹便便出现在灵堂里。并当着众人之面亲口承认,他是阴阳人,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待轻浪稍稍平静后,心下竟生出几许欢喜。只一转念,又被浓浓的醋意冲的没了踪影。站在人群中,冷冷的盯着前来吊唁的凤弦。看着他被芳华“无情”的话,击得失魂落魄默默离去。顿时十分气消了三分。但,以他对芳华的了解,心上不免多了一丝疑问。轻浪望着远处的芳华暗自道:“太子果然好计谋,由不得那子叔凤弦不信。只要稍有动摇,他与芳华便会两厢生怨,我既可趁虚而入。”于是当夜,轻浪悄与东城商议。待明日送葬之时,将芳华交由他远远送走以防不测。又怕芳华惦记着他的安危不肯离去,此事需做的极隐秘方好,便是时鸣也不叫提前知道。又再三宽慰东城,芳华的安慰全包在他身上。东城深知他手眼通天,若想藏个人也不算难事。只是,他明知对方是太子,还肯这般倾力相助,着实令人感动。于是,放心大胆将芳华,托付给了这位挚友。谁料,送走轻浪不久,南朝亦找到他说起芳华之事。为了万无一失,东城又请南朝同轻浪一道,送芳华出城。他们原本约好在赤水县见面,轻浪急于改道而行,再三将南朝劝了回去。眼看便要大功告成,轻浪不经意漏出点穴的功夫。南朝虽起了疑心,转念想起他与东城的交情,也只得作罢。

因担心太子反悔,轻浪急于将芳华带出关。又担心他此时受不得劳累,也不敢十分催促。他只道,自家心思无人知晓。岂料,那位救他出宫抚养他长大,一直以父子相称的老臣蒙泰,对他的举动早起了疑心。竟然亲自带了人尾随而来,半夜行刺芳华,期望断了轻浪的糊涂念头。偏巧这日错过宿头,一行人只得在山野间将就。那些护卫是他精心挑选之人,个个身手不凡,刺杀自然没有成功。蒙泰似乎早已料到,一把扯下脸上的布,拿了剑横在自家脖颈上,痛心疾首严词劝谏。夜声人静又在旷野之中,那字正腔圆的官话,明明白白传入芳华主仆耳中,如炸雷一般震得人心惊肉跳。轻浪的人早就住了手,听了蒙泰的话,对主上荒唐行径,不免也生出几分埋怨。以往谈及机密之事,大家皆说越溪国话。今日故意用官话,轻浪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因心中愧疚,对这个抚育教导自己的老臣亦束手无策。只得任其滔滔不绝的教训,待看见两三个人,悄悄摸向停在不远处的牛车,方才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冲过去。轻浪毕竟是主上,蒙泰不敢对他刀剑相向,只得扔了宝剑拼死抱住他。蒙泰虽上了些年纪,功夫委实不弱。加之轻浪不忍对他动手,一时竟被他拖住。采茗的一声惨叫将他激出了一头汗。奋力挣开纠缠,并连点蒙泰两处穴位。一面大叫住手,朝着牛车飞奔过去。

采茗被当胸一剑贯穿,血喷得到处都是。尸身扑跌下地,将帷幔一并扯了下来。轻浪逼退蒙泰带去的人,仰首望向车内。见时鸣虽身中数剑血染衣衫,却仍手持匕首,将芳华紧紧护在身后。瞪着发红的双眼怒视着自己,大有拼命之势。本想问问芳华可否受伤?瞥见地上采茗的尸首,一时竟张不开嘴。

四下忽然变得一片死静,少年纯净而清亮的声音缓缓响起:“承蒙殿下抬爱,若依我一件事,生死但凭处置。”轻浪猛抬头,正与那双琥珀眼相对。那透彻的双眸,此时却变得幽深难测。芳华极力将悲愤之情压制住,雪白的脸隐隐透出一丝青色。蒙泰高声叫道:“殿下休听他蛊惑!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孰轻孰重?先王在天之灵与他又孰轻孰重?殿下东奔西走,辛苦经营十余载所为何来?大业未成却要先行享乐,更何况……”一面说,一面斜眼望向芳华道:“更何况,他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