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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意难忘之续前缘 / 夜笼沙


要相随也不必阻拦,以免惹他怀疑。”怀君道:“我娘说,他的功夫比那姓薛的还要高。我看他与井管事交情匪浅,不如……”芳华摇头道:“伴伴的仇自当我去报,何必牵扯旁人?”怀君皱眉道:“子叔凤弦与我在伯仲之间,他若在跟去……”芳华沉吟片刻,附在他耳边低语两句。二人商量已毕,芳华绾发更衣定了定神,慢慢走出去。

一番争执,忆昔只得命人驾了牛车自己一人跟着出去。

眼看便到了那条街上,芳华忽然要往茶楼小坐,三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雅座。待伙计退下,芳华端了茶碗才吃一口,便捂着胸口伏在桌上。忆昔狠吃一惊,慌忙上前将他抱住。不及开口,忽见他猛地睁开双眼,一块香喷喷的手帕子,直接按在脸上。忆昔尚未露出惊讶的表情,颈后随即一麻,怀君托着他慢慢放倒在地。

芳华随了怀君,在迷宫般的小巷中走了好一会子,方看见一座极不起眼的院落。大门露出底色,兽环锈迹斑斑。怀君轻而易举的拧断了锁头,拉着芳华轻手轻脚的进去。一棵不算粗壮的杨树下,立着三四间青瓦房。怀君朝开着窗户的那间指了指,芳华屏住气息上前一看,不提防到唬了一跳。原来,里面躺着的人左半边脸肌肤已呈青黑色,右边脸还勉强能看出当年的容貌。怀君见芳华阴沉着脸快步进去,衣角带起的风似乎有股寒气,料定此人便是易飞鸾。a

☆、第五十四回 临终一搏得承诺 万般不舍离故土

飞鸾昏昏沉沉只觉身上一阵发凉,半睁着眼待看清面前之人,竟咧着嘴笑起来。窗外的怀君被那诡异的笑容,弄的直皱眉头。

记得第一次同飞鸾会面是在左相府。如斯神仙般人物站在凤弦身侧,令芳华自叹不如,甚至感到莫名的嫉妒。后来因言语意见不和,不免对他有些许失望。

第二次在飞鸾生日之时。他与凤弦姗姗来迟,携手步入兰熏殿。一身华服满面春风,殿中灯火辉煌,越发将他衬得绚丽夺目。彼时,芳华已从咏歌处得知他二人的过往,胸口泛酸又觉不甘心。本想出去避一避,谁知那脚却不由自主走到凤弦身后。二人月下表明心迹,可一听说飞鸾跌伤了,凤弦便心急火燎的赶过去。芳华似乎感到飞鸾站在不远处,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自己。

第三次是在流霞殿,桂圣人大丧之时。芳华与飞鸾行兄+弟之礼,他语气虽亲切,眼眸深处却藏着冷淡疏离,和更为复杂的情绪。

城外遇袭,芳华不是没有怀疑过飞鸾。一则无有凭证、二则着实不曾想到,他会为争夺凤弦不惜取人性命。等到飞鸾阴狠冷血的一面暴露无遗,将自己逼得退无可退。时翔命丧他手,视作亲人的时鸣,也因他之故与自己阴阳两隔。辛苦守护的一双儿女也胎死腹中,可怜竟未能看上一眼。芳华不明白。人心岂可如此歹毒?本要当面质问与他,果真见了面,便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恨意。

飞鸾见芳华已拔出匕首,眼神倒映着寒光,整张脸显得有些扭曲。忽然注意到,他原该凸起的腹部,此时却变得平坦如初。飞鸾心上已了然,缓缓道:“不曾想你我还有相见之日,难为你找过来。”怀君在窗外道:“休与他啰嗦,还不赶紧动手?”飞鸾看也不看他,仍望着芳华道:“当初只顾意气用事,竟害他到如此地步。苍鸾命凤弦杀我,本想就此赎罪。不料,他却将我骗出宫灌醉,暗中带出京去。”说道这里,飞鸾神色渐渐柔和起来,接着道:“原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也不枉我为他煞费苦心机关算尽。”看着芳华手背上的青筋,飞鸾得意的笑道:“连苍鸾也看出凤弦对我旧情难忘。他是决计不会对我下手的,因此将计就计在城外伏击。哼哼,为防我逃脱,那些人刀剑上皆用剧毒喂过。凤弦虽拼力相护,奈何我酒醉站立不稳,手上被划破了皮。多亏他当机立断,砍去那截手指方暂时保住性命。又不念旧恶一路为我寻医问药,听说这城里有位名医,便带我过来了。谁知城内到处贴了缉拿我的画像,不得已寻了僻静院落住下。我如今不能动弹,难为凤弦竟不嫌弃,喂饭喂药擦身换衣……”芳华死死瞪着眼前之人,胸口起伏不定匕首越捏越紧。后面的话一句也不曾听进去。

长久的牵挂与思念,只能在背人处暗自垂泪。父兄灵堂上对凤弦的违心之言,叫芳华至今心存愧疚。当日小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声声唤着泊然,唯恐此时便去了,留下他孤独一人如何是好?却不料他竟在这里,“不辞辛劳”服侍自己的仇人。气恼、伤心、委屈、怨恨,芳华只觉胸口快要被冲炸了。

正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一声。怀君听得脑后风声不对,急忙侧身躲闪,旋即反扑上去。芳华听着那声音兀自发愣,飞鸾陡然双目圆睁使出浑身之力,抓着他的手猛力往前一送。芳华立足不稳扑倒在他身上。“噗”的一声闷响,匕首已没入飞鸾的胸口。芳华始料未及,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上仍带着笑容,断断续续的道:“凤弦……亲口……亲口答应过我,今世还……还了你的……你的情,来……来世便……便与我再……再续前缘。呵呵,虽心有不甘好……好歹得了……得了他一句承诺。你当着……当着他的面杀……杀了我,不知……不知他是如何……看待……与你?若从此……从此离你而……去,我……我或许心……心上稍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