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龙晏将手覆在蛋壳上，闭上眼，脑海中便清晰地听到小蛋的声音。“对不起，八蛋，对不起。”

“小蛋你怎么了？”龙晏十分惊讶，居然能用意识跟小蛋说上话！

“对不起，吸了你的血，请你千万别讨厌咱，呜呜！”小蛋哭着“说”，声音听起来既脆弱又可怜。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冬生他很担心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不可能，咱以后只能是这副样子。所以咱唤你来，就是想把冬冬托付给你。那天的大火，咱本来可以轻松掐灭，不知为何，咱看见大火竟然很兴奋，还让火越烧越旺，直到发现冬冬没了呼吸，咱才清醒过来。咱竟然又害死了冬冬。”

龙晏脑海中忽然出现当日火海中的画面，他“看见”温冬生一动不动趴在床上，俨然已经没了声息，他身旁的温小蛋，浑身散发着夺目的金光，火焰在他俩周围急速旋转，接着听见小蛋哈哈大笑，“烧起来吧，烧起来吧！”

接着从盘旋的火焰中飞出无数“火鸟”，它们朝四面八方飞去，所到之处，火花飞溅，到处都燃烧起熊熊烈焰。

很快，火熄灭了。意识中的小蛋不停地说“冬冬，对不起，对不起……”。

“小蛋，你一定是在做噩梦，快醒醒！”龙晏大声唤道。

“不，那是真的，对不起，冬冬……”，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从龙晏的脑海中消失。

龙晏蓦地睁开眼，竟然吓出一身冷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地上的蜡烛已经熄灭，玉石全部碎成了粉末，方才的一切是自己所做的噩梦。

这时，房内想起龙铉珞清冷的声音，“小妖蛋用上百人的命换了温冬生一命，很可怕对吧。”

“王叔，小蛋到底是何方神圣？”龙晏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问道。

“本王也不清楚，这孩子也许是帝江之卵。曾经看过宫里的古籍记载，‘帝江之卵，亡卵触帝江而生也。’传说帝江之神有赋予濒死之物生命的力量，这孩子出生之时便已死去，偶然获得了帝江的力量而复生。可这傻孩子居然又将这复生之力给了别人，大概他并没意识到复生之力只能己用，想复活他人只能取同等的命来换。”

“难道那次他帮我解毒的事也是？”龙晏想起当初温小蛋替他解毒后，脱了一层壳……

“它许是用自己的命抵你一命，这次火灾亦然，还有唤醒本王的神智也是。”

龙晏叹息道：“那么小蛋现在是死是活？”

龙铉珞的指尖点了点蛋壳，“本王也不知此壳中物是死是活，甚至连它的魂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此安魂阵，能起到稳定生魂的作用，本是皇家用来控制龙王。这孩子能在阵中恢复意识，说明孩子的魂是生魂。但本王恢复意识之时，曾唱过安抚死魂的安魂曲，也证明这孩子的魂已死。所以他到底是生还是死，恐怕连神也不知道。”

龙晏对鬼神之说几乎一窍不通，听得魂里雾里，但他坚持认为温小蛋是“活的”，因为温冬生肯定也是如此希望。

拜别龙铉珞，回房的路上，龙晏看见温冬生站在长廊上发呆，一问之下，竟是迷路了。

“这不能怪我，哪有人把自家的院子建得像迷宫似的，连房间的配置也几乎一样。” 温冬生抱怨道。见过小蛋之后，温冬生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只希望明天一早醒来，会见到温小蛋悄悄钻入他的被窝，偷偷把热乎乎的包子塞到自己手中。

龙晏牵着他的手，怕一放手他就不见了。想起小蛋的话，有瞥见身边人带着些许倦容的侧脸，龙晏无法想象这人儿居然又死过一次。温小蛋说了“又”字，说明这人儿之前也遇过一次死劫。

“冬冬，有件事想想你求证一下。”龙晏停下脚步，将温冬生扳过来，面对自己。“你第一次遇见小蛋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

“怎么突然这么问？”温冬生不解。

“我突然想多了解你一些。”龙晏两手搭在温冬生的肩膀上，不容他抗拒。

温冬生连忙别开视线，龙晏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无比，让他好不自在。他说：“说出来你也大概也不会相信，那时候我和母亲被人强行带上离开东煌的船，咱们不知道船的目的地在何方，只知道到达一处岛礁，船突然沉没，我和母亲都掉入海中，我俩都不会游泳，就一直往下沉，之后的事就记不太清楚。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和母亲躺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而小蛋不知什么时候在我怀里。”

听到这，龙晏忍不住把温冬生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死死地在怀里揉着，任由温冬生如何抗议他都不肯放开。

良久，龙晏才哽咽着说了一句，“你还活着，真好……”

“废话，我当然活得好好的！”温冬生莫名其妙，但感受到龙晏的身体在颤抖，也许是前日的事吓坏龙晏了。看在他这么关心自己的份上，抬手回抱着龙晏，温冬生就任由他抱住了。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过两次了！这话，龙晏不敢说出来，怕温冬生察觉事关温小蛋的异状，只好把这秘密藏到心里去。

又过了半饷，温冬生开始感到透不过气来，龙晏仍旧不肯放开他。他只好拍拍龙晏的背，闷声说：“乖，抱够了就快些放开我，万一有人来看见就不好了。”

两个人所处的地方是在西院的长廊上，青石板铺砌的地面，朱漆涂抹的柱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