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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终身囚禁 / 曹阿馒


为什么,为什么死了自己又回到了人世间?是不是老天爷觉得他上辈子受的惩罚还不够,所以还要自己接着受罪?

皇族子弟四个字已是让霍青极度的不安。

当那个内监拗他不过,将破碎的铜镜块拿来之时,霍青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容颜。

一张苍白且青涩的脸映照在铜镜之上,眉眼之间隐隐传承着霍氏皇族的英俊疏朗。

霍青完全不记得这张脸,他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内监,疑问之色溢于言表。

那内监看霍青一脸呆傻模样,不由轻声斥道,“霍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哑巴了?干嘛今天非要照一下镜子啊?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怎么这?”

虽然霍青已经不再记得那张脸,但是他还是记得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他因夺位谋逆被赐死的前任太子皇兄的长子——霍霄之名。

内监看见霍青一脸震惊,只恐加剧对方的病情,赶紧就抢了那块破碎的铜镜片,把人扶着躺下。

霍青仍是满心不解,只可惜他的ròu_tǐ实在太过疲惫,躺下后不久,他便不可自抑地昏昏睡去。

距离北地王霍风反叛覆灭已过去了十年,当今天子改元始兴,王朝过往的伤疤和怆痛正在慢慢揭过,百姓的生活也如年号所预兆那样开始兴旺起来。

那间放置了一座修罗跪像的偏殿如今已成为了整个王朝的中心,据说霍朗平日的起居已挪到了此处,而政务也大多是在此处理。

宫中已经有人开始谣传:那所偏殿之内禁锢着已逝淮南王的灵魂,当今天子唯恐对方冤魂不散出来捣乱,所以以真龙之气亲自镇压。

每年的九月初六,霍朗都会赶走寝殿的奴婢侍从,只叫人准备一桌酒席,自己待在寝殿之中独饮。

就连钟阿奴也不许进去。

桌上的菜肴由御厨按照霍朗给出的菜单精心准备,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一袭黑色常服的霍朗坐在桌边,对面的位置也摆了一副碗筷酒杯。

他给两个杯子里斟满了酒,这才举杯对向了跪在榻边的修罗像。

“青

哥,今年又到了你的冥寿。我在这里敬你一杯。”

霍朗喝光了自己杯里的酒,拿起另一只杯子里的酒在修罗像面前洒了一圈,然后又把杯子满上。

神色忧郁的修罗像紧紧地抱着双臂,头微微地低着,作出副忏悔的模样,而霍青的遗体则被封在这座修罗像中。

霍朗坐下之后,不时往对座的空碗里夹菜,一边夹还一边念叨。

“这些菜都是我记得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把空碗里堆满了菜肴之后,霍朗这才自己夹了点东西在碗里,他不时抬头看一眼沉默的修罗像,一声轻叹随之泄出。

“如今我已为霍家王朝打稳了根基,也算没有辜负你当初扶我坐上帝位的初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当时也是一时昏了头,铸下大错。你若恨我,就现身骂骂我吧。”霍朗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准备回头选一名皇室子弟过继到你的名下,继承你的封爵,不为别的,至少让你能永享香火。只不过抱歉的是,为你平反一事只有等我死后了。我坐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实在难办,当初将你以叛逆之罪处死也实是逼不得已。霍风是故意挑拨我们的,我上了他的当。”

抬头看了眼沉默得有些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修罗像,已有些醉意的霍朗放下酒杯缓缓走了过去。

他伸手抱住了这尊与真人比例差不多的陶塑,喃喃地念道,“青哥,你一定要等我,待我百年之后,给我一个向你道歉的机会。”

说着话,霍朗的一只手已是拉掉了自己本就系得松散的腰带,隔着中裤将自己的下身往跪像上蹭了过去。

他一边猥亵着陶塑的跪像,一边在跪像的耳边低声呢喃,“青哥,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要一想起你就能觉得兴奋。可你为什么却一次不肯入我梦来?你应该恨我的,你为我付出一切,可我却那样折辱你伤害你甚至亲自将你逼上绝路。”

霍朗的嗓音渐渐变得有些哽咽,他那双平素冷厉的眼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脆弱与无助,泪水更是溢满了眼眶。

“可我真地知错了,青哥,你出来看看我,看看我啊……”

寝殿之内,隐隐约约传出了压抑的哭泣声,寝殿之外远远伺立的钟阿奴伛偻着背,老迈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酸涩。

他当初不曾劝过霍朗一句,原以为任由对方狠心到底,便能彻底抛却与霍青之间那段孽缘,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残忍都得到了上天的惩罚。

对于霍朗来说,要从皇室子弟中选一个年龄适当的皇子来继承霍青的封爵并非易事。

他这一代,

本就血脉稀少,如今在世的皇兄与皇弟们对自己的孩子都珍视不易,强迫他们父子分离,似有不妥。

而且众人也知道,霍青的封爵此时更多的只是虚名,远不比得其他皇子按照律例所封赐的爵位来得丰厚,谁又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受这苦,且要与有过谋逆大罪的霍青扯上关系呢。

看见因为无法选定霍青后嗣而面露不满的霍朗,钟阿奴小心地说道,“陛下,前太子之前不是有个儿子圈禁在旧太子府吗?如今前太子已病故身亡,这孩子也是孤苦无依之人,下人曾向奴婢回报那孩子颇为老实,长得也俊秀可爱,不负皇族血统。反正淮南王一爵不过是个虚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