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少年，轻微的叫了两声后，它的眼睛里人性化的冒出了水渍，脸上的毛都被打湿了。

“是……谁……？”尹宸的声音嘶哑干涩，细微的似乎只有气声。

“阿宸。”

龙寻慢慢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肿的看不清五官的脸。

那是一张像是泡发又开始腐烂的猪肉一样开始烂掉的脸。

“阿寻……不……不要看我……”尹宸有些惊慌的试图将自己藏起来，可是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还有意识的留存，本就因为原体本只是一具尸体，能跑能动因为他等同于丧尸又不同于丧尸，当那些维持着他身体如同常人的物质，也就是变异j病毒再次进化之后的d病毒被提取出来后，尹宸就已经‘死’了。

坚持到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抱歉，我又来晚了。”龙寻轻声对他说，他的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一点点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那些浮肿慢慢消退，露出尹宸白皙细嫩的肌肤。

然而渐渐恢复了原本精致俊秀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部分，却只有两个血窟窿。

他的眼睛被挖走了。

龙寻的手微微顿了顿，又继续将他的身体一点点的恢复。

他的身体外表看起来除了眼睛以外没有损失，但内部器官却已经被摘空了。如果不是托类丧尸体质的福，恐怕也等不到龙寻醒来了。

尹宸顿了顿，忽然笑叹了口气：“是啊……你又来晚了。”

龙寻的竖瞳微微一缩，然而他的面容依然平静得看不出分毫不妥。他只是问道：“想起多少？”

启？北城启？又或者只是尹宸？

尹宸低低的笑了两声，在声带恢复后显得稚嫩的嗓音配合上成熟的调子，显得他笑起来有些怪异。

“你指的是，龙组的头儿，还是朕的国师？大概算是……都想起来了吧。”尹宸轻轻的叹息着。

他身上的光点还在逸散，双脚已经消失了。

龙寻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起了小世界内前两次相遇的事情，却没有想起启和北城启的事情。

但龙寻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北城启希望龙寻能够真正只认识到他本人，而不是前世的谁谁谁，龙寻会做到这一点。尹宸就是尹宸，和启，和北城启没有关系。

他能想起异能者尹宸和皇帝尹宸的事情也无所谓。

尹宸想起第一世自己死掉时的不甘和龙寻带他去杀人的情景，又想想第二世自己身为皇帝却孤独一人死在庭院里，谁也不知道的情况……对比当下，忍不住又笑了。

虽然他已经僵硬的面容嘴角只能稍微的抽动一下。

“笑什么？”龙寻已经收回了手，开始将他身上的连接线都一一去掉。

“我在想……我快死了，我们两个却都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我只是去一趟远行，这样子让其他人看到，是不是会很奇怪？”尹宸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龙寻不置可否。

尹宸的半个身体已经消失了，唯有胸腔往上的部分还留着，他带着笑意转过头来，空洞洞只有两个窟窿的脸和唯有头颅脖子胸腔的躯体，整个看起来像恐怖片一样惊悚。

“真希望下一世还能遇到你……”尹宸轻轻的叹了口气。

龙寻取下他头上最后一个连线的动作微微一顿，平静得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低沉又带了分凉意：“为什么？”

尹宸明明每一次遇到他都没得到过什么好结果。

“你忘了吗？我喜欢你的，一直都是……即便每一世我都会忘记，但只要见到你，我就一定会再喜欢上你的。”

龙寻静静看着那个少年，直到他的头也开始逸散出光点，他才缓缓道：“不痛苦么？”

“会痛苦，因为阿寻是很冷漠的龙神啊……”尹宸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他的嘴开合着，连自己也无法再听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像阿寻这样好的神，即便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着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阿寻只要站在巅峰任由我去仰慕就好了……”

“……”

“不必有回应，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能够喜欢你……真的是好幸福的事情……”

龙寻无法明白他到底怎么会有这样深厚的感情，就算在无比久远的过去，他的情感也是十分淡薄，即便是面对启和北城启，也没有这样深浓的感情沉淀在心底。

“……下一世再见啊，我的神……”

看着那仅剩的头也变成光点，飞向窗外，龙寻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握住一点光芒，见他动作，奶茶也不由伸出小爪子向着空中刨来刨去，试图也捉住一个光点，只是即便拿住了，那些光点也穿透了奶茶的身体，并没有做停留。

那点光芒在他的掌心里安安静静的呆着，就像是本身的主人一样眷恋着他的气息。

而后，龙寻又张开手放开了它，那点光芒稍稍一动，就继续跟随着其他光点一起，飘向了天际。

“下一世再见。”

低沉微凉的声音静静的在空间里逸散，原本站在那里的俊美龙人，已经消失了身影。

……

休憩空间内，龙寻刚刚回来，就看到沐揽君正嘻嘻哈哈的借着妄心镜窥探人间事情，尤其是看到叶檀暴怒的拎着刀四处追杀不小心嘴贱诅咒了他的余度广，陈琰夜沐春风魄和卡墨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