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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120了吗？”萧雨问。

“打了打了。”好几个人回答。

“还有气，应该没吊多久，也可能……”萧雨皱着眉头，似乎在怀疑什么。

但她并没有思忖很久，而是转头对另一名保安说：“去调监控，查来访记录，看看李部长是几点钟到公司的，中途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然后又开始安排其他围观群众，“你，去通知总经办王主任；你，打电话给贺老师；你，请肖经理过来一趟。”

很快周围的人便被支走得差不多了，然后她转向蔡菜：“等下如果有人问你，我们的事，可以说。”

“什么事？”蔡菜问。此时她已经从巨大的惊骇中缓过来了，又看着萧雨冷静地将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秩序分明，井井有条，不由好生佩服。

“我们的事，”萧雨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住在一起的事。”

蔡菜明显看到地上那两个正在抢救李部长的人同时顿了顿。

“他还有气，颈脖勒痕不算深，应该就是你开门那会儿才吊上去的。”她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地上的三个人，都能听得到。

“如果一心求死，20天长假，随便哪天来都能死硬了，却偏偏选在今天，早会前，全公司人都必须在的时候。”说到这里，她笑了笑，语气显得有些讽刺，“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要用这种手段来讨价还价，也是可悲。”

蔡菜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也不需要懂。她趁萧雨说话的时候偷偷绕过其他人，溜进了部长办公室，然后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开始摄像。

刚才萧雨给她使了个眼神。

“不管他有没有想法，有什么想法，都和我们无关。你去看看他带走了什么，抹掉了什么，然后记录下来，以防万一。”

这是她解读出来的那个眼神的意思。

事实证明，她解读得很对。

蔡菜记性很好，这是她的优势。所以她记得进门右手边的待客区里，有一个茶几，茶几上常年放着一个小茶壶，很小，很旧，但是李部长很喜欢。

而现在，茶壶不见了。

然后她又转向李部长的办公桌。

电脑，键盘，鼠标，鼠标垫，水晶笔筒，公司颁的优秀干部奖杯……等等，蔡菜顿了顿，应该还有一个牛皮笔记本才对啊？她记得那个笔记本的封面，很特别，是用整张牛皮磨出来的，中间有一个做旧的水牛图案。

蔡菜很喜欢牛，哦不，应该是很喜欢牛r_ou_，煎的炸的烤的烧的炖的，牛排牛柳牛杂牛滑，还有雪花肥牛……好吧扯远了，总之她很喜欢牛，所以每次来都会多看两眼那个带牛的笔记本，然后思考水牛的r_ou_应该怎么做才会比较好吃。

可是现在，它也不见了。

会不会放到抽屉里去了？蔡菜心想，然后拉了拉抽屉的把手。

锁着的。

书桌后面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放着些关于市场营销方面的书和杂志。柜门和把手处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事实上李部长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书刊画册什么的，蔡菜从来没有看到他看过。他喜欢玩军棋一类的游戏，喜欢看关于战争的电影，但绝对不喜欢书，所以他大概只是去旧货市场淘了一点二手的行业相关，放在书架上，用来充门面。

总之蔡菜镜头转过去的时候，这里似乎和以前一样，一样无人问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最后，是一个角落。

角落里有一盆绿油油的天堂鸟，开着两朵大大的，橘红色的花。花蕊很大，花瓣也很大，叶子很大，枝丫也很大，原本蔡菜是准备忽略这里的，毕竟盆栽，又不能吃……

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李部长曾经有一次找她谈话，结果不太愉快，而她离开时，隐约听到过一个女人的哭声从这里传出来。

盆栽是女人吗？显然不是；植物会哭泣吗？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于是蔡菜拿着手机走到天堂鸟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土是真的土，花也是真的花，叶子……蔡菜伸出手，拨开一片超大的叶子。

然后，她看到一个把手。

很隐蔽很隐蔽的把手，和墙面同色，分体式的，很小，小到蔡菜以为自己眼花了。

于是她又把手机凑得近了些，然后放大。

确实是锁。

有锁必然有门。她心想，然后开始检查周围的墙面。果然，在锁的右边，有一条笔直笔直的缝隙。是门。难怪这里要挂一副这么大的世界地图，应该就是为了掩住这道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吧？

蔡菜止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她轻轻握住门把手，往外一拉……没拉动。于是赶忙把手机放到一边，蹲下身子，准备把这盆碍事的天堂鸟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