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早就出发好不好？”池余晚翻转过身，钻进了许眠季的臂弯之中，声音又轻又低。

“实习不去了？剧本不写了？那些烦心的事都不管了？”许眠季正求之不得呢，因为锦泽在北京，她一颗心一直提着吊着，现在池余晚要走，她当然是双手双脚赞同的。

只是不知道池余晚能不能扔下一切就这么和她疯狂地逃离这里。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雪吗？”池余晚抬起头看了许眠季一眼，眼神却有些飘忽，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去一样。

“我们不也是说去山顶看日出就去爬山了吗？”池余晚露出了一个类似调皮孩童的笑容，“虽然害我生了一场病，但是我记得更清楚的，是那天晚上山顶的星空。”

“所以，我们就扔下这些吧。”池余晚眼睛再次s-hi润，“我真的……太累了。”

许眠季以为她只是工作烦了，柔声哄她，“工作会很累是正常的，但反正这是个实习，你要是愿意走，我当然是跟着你的。”

“那我去收拾衣服。”池余晚抹了抹眼角，从被子里爬了出去。

许眠季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池余晚费力地开了行李箱去收拾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默了一会，披着厚厚的被子下了床，赤脚踩在了木地板上。

池余晚正在弯腰捡衣服，忽然觉得背后一暖，许眠季的手拢着被子抱到了她身前，两个人从脖子到脚被一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刚刚钻出来的一丝寒意就这么瞬间消失了。

“继续。”许眠季作势就趴在池余晚背上眯起了眼睛，随着池余晚的动作动来动去，但是拢着被子的手一直没有松过。

一直紧紧地抱着池余晚。

池余晚的肩膀轻微地抖了抖，哭得不能自已，但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衣服，背后的许眠季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池余晚很难受，心脏很疼。

这样的她，实在是太差了，一颗心已经长满了疮痍，又何德何能值得许眠季这样的爱？

她现在一天要吃五次药，一丁点的工作都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池余晚从来都是比许眠季起得早的，因为要在她看见她之前化好妆，掩盖住脸上的蜡黄，还要把厕所里掉落在地的头发打扫干净。

池余晚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可是偏偏许眠季和她的感情渐入佳境，她能感觉到，许眠季对她越来越在乎，越来越习惯，要是以后有一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许眠季会变成什么样子？

池余晚不喜欢想这么悲观的事，可是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没办法去控制自己的心和大脑。

那道嘶吼着“你放弃吧”的声音，她也无法忽视。

池余晚只能哭，除了哭，她没有办法，这满心的病好像就是治不好了，好像老天就是很喜欢把她捏在手心里，一会捏成圆的，一会捏成方的，非要让她痛彻心扉了，再给她致命一击。

“萌萌……”池余晚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声地唤了一句这个名字。

背后的热源微微张了张嘴，睡得正是香甜，全然不知自己抱住的人此刻有多么的心火焚身。

——

逃掉了实习，池余晚在抵达哈尔滨之后还是后悔了，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脸上的忧心忡忡还是出卖了她。

许眠季的眼睛在墨镜之后瞥了她一眼，接着就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现在知道怂了？”

“我怕导师怪我……”池余晚眼睛望向街边的厚厚积雪，眼睛里满是雪白，可是心情却雀跃不起来。

“嗯，应该扣你的学分，再给你记一个大过，最好让你研究生不能顺利毕业就好了。”许眠季一本正经地说着。

池余晚的肩膀都跟着垮了下去，整个人往下一蹲，有些可怜地用手从地上抓了一小撮雪，捏成了雪球之后，对着许眠季的衣服砸了过去。

都不敢对着脸砸，她真是怂到骨子里了。

许眠季哈哈笑起来，把池余晚的羽绒服帽子往她头上一盖，又把她整个人拽了起来，脸凑到了池余晚的面前去，表情颇为苦恼。

“哎呀，我们家宝贝儿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池余晚咬了咬下唇，考虑着在哪里给许眠季来一口好解解心中恶气。

“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不然你还真以为我带着你旷工呢？”许眠季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拎着箱子先迈进了这座雪的王国。

池余晚这次还是咬了咬下唇，但是脸上也莫名染了红霞，她轻轻哼了一声，抿着笑跟了上去。

冬季的哈尔滨那绝对不是用冷就能形容的，按照许眠季的说法，那是能把人冻成东北老冰棍的极寒之温。

落了脚之后，池余晚说想出去逛一逛，许眠季点头说好，但是转身就去埋头进了行李箱了，翻来覆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酒店里有地暖，池余晚原地蹦跶了几下，已经冻到麻木的双腿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掏出手机想搜一搜哈尔滨一些著名的景点，还没看几眼就被许眠季扔到一边去了。

“过来，穿衣服。”许眠季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羊绒衣裤，厚重感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穿上去之后会呈现出来个什么效果也能一眼看出来。

池余晚果断摇头拒绝，“丑。”

“外面冷，你不穿会冻坏身体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