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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道长妖娆[修真]》 / 萧因
嗖地连珠而出,玄晏一手拎着棒子,另一手提着裤腰,端的是狼狈无比。
追在他身后的小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然而秦将军有意为之,羽箭都往玄晏身上招呼,偶尔大发慈悲给他们两箭。他们发觉后,追得愈发卖力。
半个时辰后,玄晏已经在烟尘里染成了一个黑球,面无表情地站在秦石面前。
他仍旧拎着狼牙棒,身上是小兵们追打的痕迹,靠近棒子的一侧被扎了几个小洞。
秦石拍拍他的肩,依旧语重心长:“本将忘了告诉你,手上要稳,脚下也要稳。能被我的箭吓住,说明还不够稳。给你两天时间,你先练练,两天后,我让王二与你过招。”
是夜。
玄晏打扮齐整,瞟了眼专注于兵书的秦石,走出营帐。
常去的湖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他站在湖边,盘膝而坐,运气吐纳。
经过秦石的磨练,他打坐的姿势已经变得端正自然,气息也更加深厚。几个大周天后,他运起玄天门独门吐纳,开始捕捉万物灵气。
如今他修为不深,妄动剑穗的清气不太妥当,便打算从最基础的吐纳开始。
玄天门的吐纳之术,讲究万物有灵,门下弟子依靠万物灵气吐纳调理,培养灵根,增长修为。因而灵根愈纯,成长就愈发迅速。他当初的迅猛成长,也有玄天门漫山遍野的清气的功劳。
要依托和纳取万物灵气,首先得有天眼。
当初凌远长老怜惜他身世,给他点化出一双天眼。如今凌远长老不在,他得依靠自己。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两个清字辈的修为。
上回是玄凛的徒弟们在,如今四野空旷,只他一人,自然随意无碍。
他慢慢调动气息,解除了千机剑穗清气的压制,将那些修为释放出来。
玄凛教导弟子并不用心,两人的修为很杂,犹如长年不修的野草。玄晏只得耐着性子,一点点地释放修为。
像是清水中泼了墨,两股气息在经脉中自由游走,相互撞击翻腾。他痛得眉头皱紧,身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想要报仇,他得有耐心。
等到身体没那么痛了,他缓过神来,尽量平静地运气吐纳,一边在风中捕捉着。
数九寒冬,湖面结了冰,风依然刺骨。他身上冒着热气,在睫毛上熏成了霜,远远望去如同雪人。
冷。
彻骨的冷。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热。
玄晏默念玄天门的秘诀,耳边却响起秦石似笑非笑的声音:
“……手上要稳,脚上也要稳……”
冰霜被熏成水珠,压弯了他的睫毛,他陡然一颤,身体的热量突然沉寂下去,霎时间又变成了雪人。
湖面忽然起了阵大风,卷起冰锥般的刺痛。他没有睁眼,忽然嗅到一股梅花般的清香。
玄晏精神一振,犹如饿狠了的狼攫住食物一般,猛地运转气息,捉住了这股香味。
他的呼吸过于急促,连大风卷来的冰渣子都吸了不少,鼻血流到人中,冻成殷红一道。他没有顾及疼痛,贪婪地汲取梅花清香。
那是熟悉如自己血肉的灵气。
未加修整的灵气被纳入体内,就如同赤身*的人投入了荆棘。浑身经脉像是长满了刺,痛得他几欲发狂。
——稳!
他猛然睁眼,双眼满是血红,快要溢出惊心动魄的血泪。衣物遮掩之下,鲜红的藤蔓花枝在皮肤上妖娆地浮现,正是他汹涌澎湃的经脉。
身上一寸寸碎裂地痛,眼睛也在痛,他咬紧了牙,咽了一口血腥,眼前刹那一片白光,仿佛玄天山上漫山遍野的雪。
那股梅花清香,没有再散去。
终极的疼痛与疯狂后,是死一般的平静。
湖边的雪人动了动,几块碎冰脱落在地。他无声地盘膝坐着,缓缓眨眼,看着眼前焕发光彩的一切。
浅淡月色下,万物都散发着灵气,或淡或浓,雾气一般缭绕四周。他闻到的梅花清香缠绕在他周围,如同白绸扑面而来。
玄晏缓慢地笑了笑。
他终于重新开了天眼。
他想起身,却已经脱力,动弹不得,只得继续坐了一会儿。
湖上的风没有先前那般刺骨,他掬起一捧雪,将眼角血迹洗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玄晏下意识地想笑,寒风又是一卷,塞了他满嘴冰渣子——
呸。
头一天还是雪后初晴,次日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西海原的天说变就变,秦石喝了口酒,提着最爱的长刀,望着眼前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这样有趣的场面,他很久没见过了。
下了大雪,校场没法去,两日前定下的比试改在了秦石的营帐内。
兵器架等物什一概搬走,营帐里顿时空旷起来。玄晏提着狼牙棒,默默地打量对手。
看看眼前这个瘦得只剩骨头的沉默小兵,再对比手中粗壮的棒子,玄晏挑眉。
如果不是秦石亲自下令,再加上他亲身体会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兵,是使长兵的一把好手。
这神武营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在他打量的同时,王二也在打量他。
马胖子比之前瘦了不止一圈,连样貌都英俊不少。姿态起势都有了章法,不再像之前那般空有个花架子。
王二有了点酸涩的小情绪。
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凭什么对个来路不明的大胖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