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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刺猬》 / 谦少计的,文征明是明朝人,桃花扇总看过吧?”
“答对了。”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请听下一题……”
律脸上顿时盖不住了。
“你知道你怎么不答?”他向来善于抢占道德制高点:“你们都在吃,只有我一个人答题,答错了又怪我。”
我光记得他蠢了,倒忘了挑事他是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厉害,永远能站在“对”的那方,而且毕竟是聂源的姘头,所以尽管是个惹祸精,一人弄散了几个组合,一直以来也没人扳得倒他。
只恨我一身好功夫,可惜此时毫无用武之地。又不能挑明了说,节目组这个环节压根是在作妖,我们五个人都不搭理,就你一个人想出风头才接的话,别他妈的说这么高尚。我向来恶毒惯了,随便想一句话都会被节目组剪来做爆点,短短几秒脑中闪过的话已经能够骂得律怀疑人生,可惜摄像头在这里。
“我们不答题,是因为觉得这个游戏不公平。”陆宴的声音轻描淡写地插进来:“为什么只有答错了有惩罚,答对了没有奖励?”
“是啊是啊!”林小白反正什么事都要起哄:“我们要奖励,要奖励!”
徐艺向来老实,竟然也跟着林小白起哄,叫我看他,对我笑了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编导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一个拿到了话筒:“导演说可以加奖励,奖励是把拿走的菜拿回来。”
“那要是菜都拿回来了呢?奖励是什么?”陆宴今天是铁了心要怼节目组了。他在镜头前向来是情商高温润样子,鲜少有这样锋利的时候。他眼睛狭长,瞳仁是深黑色,里面像藏着星辰,光打在他鼻梁上,整张脸上光靠天生的轮廓就分出完美的阴影和明亮,我有数年没见过他这么耀眼的样子,一时间还有点恍然。
“你想要什么奖励?”女编导显然也被他这一面煞到,声音都有点颤。
陆宴看我。
这半个月来,他在镜头前跟我少有交流,然而他这一眼看过来,我还是瞬间就明白他意思。
“我要听简导唱歌。”我站起来,大笑着道。
“唱歌唱歌!”林小白顿时来了兴趣,也爬到椅子上来:“我们要点歌!”
徐艺终究是老实,还拉了拉他衣服,林小白神经粗得很,压根没感觉。
我站在补光板和摄像机的包围中,得意地笑着,看向摄像机后面的那群编导。我知道简柯就在那里,他是天生喜欢做幕后的人,常年戴着鸭舌帽,躲在摄像机后的阴影中。
我猜他正在看我。
失去的尊重,我总要自己赢回来。就算赢不回来,也要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算我最终还是他鄙视的人,我也要做他最痛恨的那个。
过了大概半分钟,也许是三分钟,女编导拿起了话筒。
她说:“简导说,可以。”
我一直不明白陆宴为什么会进娱乐圈,他更适合当一个医生,或者律师,而不是顶着一个他也许并不喜欢的公众形象过一辈子。
论情商,论智商,他都在娱乐圈金字塔的顶层。
节目组准备了十个问题,律浪费四道菜,陆宴又赢回来四道菜,顺带赢了两首歌。
“给简导准备个椅子。”说出了最后一道题的八个苏州园林的名字之后,陆宴轻描淡写地吩咐跟自己的那个编导:“收音弄好点,让简导好好唱,我们吃饭。”
“好!”林小白高举双手欢呼:“我要听‘阳光’!”
这小子,总共两个机会,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一首歌,而且脑子还不好使,《阳光》是我们在华视选秀时的主题曲,让简柯唱敌台的歌,也只有他这种白痴点得出来。
他还挺委屈,吃大排吃得满嘴油,疑惑地看着我:“你踢我干什么?”
“吃你的饭吧。”我懒得理他,越过律看向陆宴:“下首歌我点可以吗?”
陆宴头也不抬:“可以。”
简柯脾气挺好,简直和那天在电话里讽刺我的是两个人,节目组不知道从哪找了把吉他,他真调了调弦,唱了起来。他仍然戴着他的鸭舌帽和眼镜,身材瘦小,但是气场很沉稳,看不出是打造了那么多欢乐的王牌综艺的人,安安静静地唱完了一首歌。
“好!”林小白还嫌陆宴今天不够得罪人,跟听人卖唱一样双手鼓掌,叫好:“唱得太好了。”
“还有一首……”简柯问道。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听《醉梦书》。”
聂源并不算导致华天败落的第一人,早在华天总部还在香港的时候,三王一后还在的时候,在周子翔死之后,聂行秋死之前,华天就有一位元老出走内地,直接进了当时刚刚起步的sv台,教会那时候闭塞的内地电视界,什么叫做娱乐,什么又叫做综艺。
那位元老就是简柯,给醉梦书作词作曲的简柯。
相传他其实也是少爷出身,他父亲是粤剧忠实票友,取了母亲是著名花旦,音乐天赋和国学功底都极好,华天的武侠电影鼎盛时期,他的词曲,和李青华的剧本,给华天的电影提供了无尽的底蕴,虽然是面向大众的电影,但是深究内涵,哪怕跟今天那些晦涩的文艺片比也毫不逊色。
简柯看了我一眼,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不会唱这首歌。
但是他低下了头,开始弹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