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这四个字，就足以被后来影评人诟病为对佛家巨擘的卑猥亵渎。

廖小鹏道：“急个什么，所以说只是原型，不会公开说明。后期口碑发酵时倒是可以做个网络宣传点。”

旁人都用“你不是我认识的廖小鹏你居然懂网络营销”的眼神看他。

但看得出廖小鹏这次确实是想转型了，要拍的是弘一法师作为李叔同的青少年时代，以爱情为主线，带过朦胧初恋和茶商妻子，着重描绘的是他在上海时与诗妓的相恋、和东渡日本时与日本女子的邂逅。国家动荡背景下，极明艳缠绵的爱恨离合，与结尾寥寥刻画的青灯古佛草木葳蕤形成强烈反差，正好能戳中现在有些文艺情怀观众的胃口。

如果真要陈希然去演弘一法师，他可能真还一时半会不敢接下来。廖小鹏自己也知道这点，最开始就没跟他讲，现在还安慰他说：“别有压力，你就当演了个同人了。”

……还同人，廖小鹏大大你沉寂的这几年里到底看了些什么啊？

入冬以后，国内连下了好几场雪，不太适合拍他们需要的场景，廖小鹏于是决定先把日本的部分挪到前面拍，相关人员集体飞日本。

叶追公司的事情处理了很久也没见他轻松一些，最近好像还添了新事项，陈希然偶然见过他在书房看一些陌生的文件。这次当然是无法跟去，机场又有粉丝的长枪短炮候着，连送都不能送，生生在临走之前把怨气化作腰力，害得陈希然第二天差点错过飞机。

等从日本回来已经年关将至，正是各大颁奖礼xx之夜最频繁的时候，《画羽》也做好了后期打算上映了，陈希然要上综艺、跑路演、参加各大活动，忙得走路都快要睡着。

除夕夜叶追得回叶家过，陈希然也就接了个商演，在天河倒挂一般的焰火里，和现场的上千人一起倒数新年钟声。结束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他本可以就近找个酒店睡下，不过想了想还是开车回了他们的公寓。

陈希然在浴室洗漱的时候听见外面好像有响动，隔着水声窸窸窣窣地听不确切。他把身上的泡沫洗掉，还没等出去查看，那响动的制造者已经自行送上门来，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衣服还没脱，有病是不是……”陈希然赤裸着被叶追抱在怀里，脸都红了，低声骂他。

“感觉好久没好好抱你了。”叶追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声音哑哑地：“我好想你。我大哥一直搞我的公司，麻烦太多了，弄都弄不完，我他妈不干了，你养我呗。”

“……养呗，又不是养不起。我现在独立出来做工作室了，拍一个广告的收入就够包你两年，怎么样？”陈希然任他抱着，跟着不着边际地回答。

叶追笑了：“您是根据什么定的我的身价啊？”

“市场价，综合考虑。”陈希然装模作样地捏起他的下颌看了看：“脸不错，两年还是值上千万的。”

叶追笑着说：“您满意就好。”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不干了啊？”陈希然又忍不住有些担心：“你这样你家那边会有说法的吧？”

“好吧，甩手不干了是假的，我是那种人吗？”叶追捉住他下滑的手指，在指尖咬了一口：“……但是想你是真的。”

两个人都很累了，默契地谁也没有做到最后的意思，只是在浴室里湿淋淋地亲吻爱抚，互相弄出来了一次又再洗了澡就出去了。

电视里已经在从头重播今年的春晚，屏幕里一片喜庆的红黄橙色，光影暄暄。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挨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个梗好老，我在微博上看过了。”

“对啊，我还转发过。”

“我好像就是从你那里看的。”

“对了，我还没关注你微博，主要是你那一串乱码，太难记了。”

“算了吧，我那就是个小号，也从来不发东西的，你目标那么大，突然关注我，太明显了。”

……

“这个歌调子好耳熟。”

“我听这些歌都差不多啊。噗，这个歌手怎么穿着民工服就上来了。”

“你仔细看看，人家穿的是纪梵希。”

……

“希希，来吃个橙子，今年都心想事成。想拍什么拍什么，想上谁的戏就上谁的，想拍斯皮尔伯格的戏就不稀罕诺兰。”

“我不想吃，太晚吃了牙疼，你吃啊，公司来年顺顺利利，上市成功，投资的电影部部大爆，对家的电影次次扑街。”

“我才做几天啊，还没有对家呢。那我连你的份一起吃了，祝我和你来年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我们两个人也越来越好。”

陈希然偏过头看他，那双眼黑白分明，宛如一汪水银里落了黑珍珠。他看了一会儿，就被叶追受不了地按在腿上：“知道你累，就别勾我啊跟你说。”

陈希然躺在他腿上，呼吸慢慢放缓：“……会越来越好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叶追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摸了摸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什么时候跟我回一趟家吧。”

陈希然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叶追自言自语道：“我妈从来都惯着我，觉得我开心就好，我哥现在也没话说了，我爸他……他知道你。他很想见见你。”

“我过两天要去四川深山里拍戏，等回来之后……”

叶追看着说完这句之后又闭着眼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