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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从心开始 / 抱头蹲下


专门陪你回北方去看爸妈?正好小迪还没有去过北方呢。我们也带他回去看看他爸妈当年恋爱的地方。”夏初蕊什么也不能再说了。果然,赵家连门都没让夏初蕊的父母进,就在部队招待所安排他们住下了。夏初蕊的父母很快就离开了,他们不忍心看女儿如此为难。那时候赵宏民天天在外面出差,很少回家,而回北方看岳父岳母的承诺自然就无影无踪了。

赵迪很快成为全赵家的宝贝,赵家女眷颇多,当时赵宏民的二姐和小妹都没有出阁,加上赵奶奶和专职保姆,天天都围着小太阳转,夏初蕊渐渐发现她作为母亲居然被剥夺了跟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赵宏民频繁出差以后赵奶奶就把赵迪搬去跟她睡了,说是夏初蕊年轻人睡得沉,一个人照顾不好小孩。刚搬走的时候赵迪很不习惯,每天晚上哭到嗓子沙哑,每一声都像割在夏初蕊心上,她在隔壁的房间咬着枕巾陪着儿子一起哭。

夏初蕊整天呆在家里,却无人说话,军区大院都是赵老爷子的老战友老邻居,她也不知道跟谁倾诉。好不容易有次赵宏民回家了,夏初蕊刚看见他眼圈就红了,等到就剩他们的时候夏初蕊缩进赵宏民的怀里哽咽着说:“宏民,我很想你。”赵宏民也很动情,抱着夏初蕊就动真格的。夏初蕊推开他,哀求:“你出差带着我一起好吗?我想跟你在一起!”赵宏民没想到夏初蕊中这么说,冷静了一下劝她:“我知道你受了些委屈,但是小迪还小,需要妈妈照顾,等他大点了好吗?”

夏初蕊一下就哭了,声音也大起来:“我受不了了!等不到小迪大了我就要疯了!你们家太可怕了,你爸爸妈妈都是魔鬼!”赵宏民赶紧捂住夏初蕊的嘴:“小点声儿!几点了,你想把全家都闹起来是吗?”说着也有点生气了:“他们再怎么样也是长辈,是我的父母,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在外面工作也很辛苦,家里鸡毛蒜皮家常里短的小事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吗?”夏初蕊用手背捂着嘴默默地流泪,赵宏民看了也心疼,过去抱着她哄:“好了,好媳妇儿,就再忍忍,嗯?等小迪大了读书了我们就搬出去好不好?”可是不管他怎么劝,夏初蕊的身体始终僵硬,眼泪不断地滚落。

赵宏民后来也烦了,工作压力大,家里还不消停,干脆回家回的更少了。年幼的赵迪对母亲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的眼泪,在无人的时候抱着赵迪无声的滚落:“小笛,妈妈只有你了。”赵迪懂事地擦干妈妈的泪珠,亲亲她依旧美丽的面庞:“妈妈不哭,小笛保护妈妈!”

这是一种安慰,却不能抵抗全部噩运。夏初蕊说的没错,没等到赵迪长大她就疯了。虽然症状很轻微,放在今天很高冷地被称为抑郁症,但在当时当她需要服用抗抑郁药的消息从军区大院医务室传出来的时候,全大院都知道赵家的儿媳妇疯了。赵奶奶以此为理由把赵迪和夏初蕊隔离了,夏初蕊被单独安排在勤务兵旁边的储存室改造的卧室里,门锁着,钥匙不由夏初蕊保管。

赵宏民再次回家时看到的妻子他已经快认不出来了,不仅是容貌变化,神情更是呆滞。赵宏民这才后悔了,抱着夏初蕊哭了:“蕊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我害了你。”第一次对母亲大发雷霆。可是夏初蕊对他的呵护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长期超剂量的药物已经损害了她的中枢神经,她的智力和记忆都低于常人。

赵宏民心里对夏初蕊极其内疚,他们也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因此最初几年对夏初蕊的病情他抱有极大的耐心,但这种耐心渐渐变成义务和补偿而不再是爱。夏初蕊既无法在感情上回报他的示好,也无法在身体上与他亲密,夫妻生活还剩下什么呢?在这样的生活进行了几年后,赵宏民不可避免地有了别人。

没人跟夏初蕊说过这事,以她的精神状态,说了她也未必理解,但是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一开始是在房间里哭着喊,一会喊赵宏民,一会喊小迪,后来发展到人也认不清了,有次勤务兵开门给她送饭,她扑上去抱着勤务兵亲吻,嘴里说宏民,你终于回来了!那以后给她的送的饭里总是有足量的安眠药,让她整日昏昏欲睡。

家里唯一还记着她的就是赵迪,他总是趁人不注意去小房间偷偷看妈妈,把好吃的糖果省下来塞给妈妈,夏初蕊也只有在看到儿子时能够出现短暂的清醒。有天他去的时候妈妈却不理他,任他在窗边怎么呼唤也无人答应,他委屈地哭起来。哭声引来了大人,大家发现屋里的夏初蕊倒在血泊中。还好抢救的及时,夏初蕊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赵迪却被吓坏了,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跟赵宏民说话了。

偶然可以救一次,但是对于失去了生活希望的人来说,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结局。夏初蕊的第一次自杀虽然失败了,第二次自杀却很成功。她源源不断的鲜血浸透了床单,脸上带着一如当初夏日初蕊般的笑容,远远看去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谁也不会知道,在人生的最后时光她出奇清醒。一束暖光照耀她的全身,一个有着阳光一样温暖目光的年轻士官蹲到她身边,微笑着告诉她,她像一朵待放的白玉兰。

第39章

“妈妈走那年我也懂事了,看到他们把她从房间里抬出来,血淋淋的,我都要疯了,去我爷爷的书房把他的枪拿出来要打我爸。我觉得要不是他有外遇我妈肯定不会自杀。家里人都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