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缺，真以为道爷会跟你死磕啊？”地下逃到远处的段明辉听到蜈蚣精的怒吼，不屑道，“要不是你有个好老爹罩着，道爷会怕你，逃走？”

段明辉再次鄙夷了下脑袋里全是肌肉的蜈蚣精，不敢多呆，朝钱塘县城的方向急驰而去。一直出了山，到了人气鼎盛的县城里，他才松了口气。现在神道昌盛，像金钹法王这些老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闯入人口聚集的城池大开杀戒的。记得当初原著里小青只是去县衙府库里偷了些银子，看库房的门神就现身阻止了。如果真有大妖闯城为非作歹，他不相信那些天庭地府在人间的神兵神将会无动于衷。

回到清波门双茶巷白府，经过李公甫带来的众老道的一番收鬼做法，本就破败的荒宅更凌乱了。好在那些衙役也做了些好事，将庭院花园里的骷髅头什么的给收拾走了。

段明辉穿宅过院，来到后院，走到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像前，按约定信号，拍了三下手掌，数道轻烟从画上飘出，显出身形，正是白福五兄弟。

“段公子回来啦？辛苦了，一切还顺利吧？”问得这么礼貌含蓄的自然是老大白福。

“吃的找到了吗？快拿出来，我都快饿死了！”不用说，光顾得吃，连客套话都不记得说的自然是饿死鬼老五了。

“就是就是，有好吃的快拿出来吧，我们都饿了。”其他三兄弟也没什么好表现，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懂，一个劲地只喊着吃，弄得身为老大的白福一脸的尴尬。

“这个，段公子，兄弟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还请公子多多担当担当——”他赔着笑脸道。

“无妨。”段明辉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伸手从怀中取出了收鬼珠，将那十数个被捉了进去的恶鬼给放了出来。他本来还怕白福五兄弟一下搞不定这数量是他们三倍多的恶鬼们，还考虑着是不是出手帮下忙。没想到这十几个原本凶神恶煞的恶鬼一被放出来见到白福几下，马上变成了温顺待宰的小猫，被白家五兄弟三下五除二给吞吃了个干干净净！

“它们怎么不反抗？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段明辉好奇地问道。

“别看它们样子看起来挺凶，其实都只是没去过阴间的孤魂野鬼，天生等级上被我们这些实打实从阴间逃出来的小鬼压制，所以才不敢逃的。”白福打着饱嗝道。他表现谦逊，但真面对美味，却下手比谁都厉害。他本领在五鬼中又最大，自然抢的最多，足足抢了四个半，比其他兄弟都多。反倒是一直叫着吃不饱的饿死鬼老五实力最差，只抢了三个，比他四个哥哥都少。不过他人有些憨傻，只顾咬食自己手中的恶鬼大腿，却不去理会自己抢得比哥哥们都少。

“你们都是一口吞，他怎么像吃肉一样一口口吃？”段明辉好奇地指指老五白运，向老大白福问道。

“他啊，这是他饿死鬼的特殊技能。因为他总是吃不饱，所以习惯将这些恶鬼一点点地咬着吃，就像吃肉一样。其实那些恶鬼跟我们一样，都只是虚体，是吃不出什么肉味来的。”白福解释道。

“好了，恶鬼吃食也给你们找来了，报酬呢，我也收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想到别处游玩一番呢。”段明辉见诸事已了，提出辞呈道。

“别啊，段公子，我们好不容易碰上了不怕我们的人类，又是我们主人小青姑娘的朋友，不如在此多住几天吧。如果你担心此处太脏太乱无法居住的话，我们可以再找来些肉身，占了，来帮你打扫一番的。”白福挽留道。

老二白禄也回过神来，一个劲地帮着挽留。

“他想走就走呗，你们留他一个人类干吗？”老三白寿不解道。

白禄小声地快速地嘀咕了几句，两人隔着老远，段明辉都没听清，长耳鬼老三却听清了，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是啊是啊，段公子，别急着走嘛，让我们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嘛？”他也开始挽留道。

老四白财不解道：“三哥你干吗也留他？你不是最讨厌人类的吗？说他们晚上总弄出许多动静，吵得你不得安生的吗？”

“你懂什么，段公子要是走了，以后谁给我们弄像今天这样的美味来？别看我们就住在钱塘这人多如雨的地方，但出门就是土地，抬头就是城隍，更是不小心就会遇到巡查的日游夜游神，我们这些实力，去哪弄来像恶鬼这样的美味来？”老三白寿白了老四一眼，道。

老四这才悄然大悟，“这样说来，段公子你可还真不能走！”

老大白福老二白禄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

“要我养着你们也可以，但你们能给我什么回报呢？”段明辉将上次报酬的收鬼珠拿在手中，抛上抛下，那意味很明显了：要我捉恶鬼给你们吃，可以，但每次的报酬不得低于这个珠子的价值吧？

白福白禄哭丧起了脸：“我们都是滞留人间，给人当奴仆的小鬼，又哪有什么身外之物给段公子您当报酬呢？就是这个珠子也是我们兄弟几个原先容身的地方，后来跟了白娘子，她送了我们这副壁画，我们这才能将它作报酬送给您的。除此之外，我们可真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两人哭穷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又没报酬给我，我又不是你们的主人，为什么要白养着你们呢？”段明辉摊摊手道。

“可是——”白福等人还要再说什么，只觉眼前一花，那段公子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