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看着月光下皇帝微微下弯的腰，微微摇头，又仔细将常青树的叶子摘下一些才命人铲去。

皇上吓得决定，他无法反驳，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会后悔、

“刘公公，皇上的药，往后还继续熬么？窠”

“……”皇帝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在月光下，渐渐汇成了一个模糊的点，刘喜看了好半晌，微微叹气。

“继续吧！”

皇上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但是皇上到现在都拒绝吃药，他也无可奈何、

他像是将自己关闭在一个尘封的器皿里，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就好似这厚重的宫墙一般。

可是，皇上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他的身子，他却要仔细照看着。

“刘公公，殿外跪了大半的臣子，皆请求皇上快些下旨！”

“跪了多久了？”

“已经一天了，不吃不喝，大半都是服侍过皇上和先皇的两朝元老，年纪都大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说话的小太监很是忧心，他之前就已经看到一些大臣晕倒了。

“你去仔细看着，别闹出什么大事情来。洒家再去找皇上说说！”

“是！”小太监点头，却暗自感叹自己的差事不好做。

次日

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御书房门口依旧稀稀拉拉的跪了一众臣子，一天一夜过去，人不减反增。年纪大的臣子已经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倒地不起一般。

小太监焦头烂额，奈何皇上已经下令谁也不见，御书房的大门牢牢关起，外面躁动一片，门却始终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咳咳！”皇帝看着奏折，闷声咳嗽了几声，拿开手的时候，手心里满满的都是血。

“皇上！”刘喜心焦，替他添了新茶，拿出绣帕仔细为他擦了手。

“不碍事的，刘喜！”皇帝收回手，面上很是坦然、

“皇上，太医说这药可以缓解病情，您可以先试试看……”

“没有把握的事情，试了，又能怎样呢？刘喜，你知道的，朕从来都不做需要尝试的事情。你告诉太医，若是有十成的把握了，拿来，朕自会喝下，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往后就不要再让它出现在朕眼前了吧！”

“皇上，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您不试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呢？”

“……”皇帝闻言，终于将手里的奏折放下，说得苦口婆心。

“刘喜，是因为朕知道，即使试了，结果依旧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因为知道无法改变什么，那就索性不抱希望，没有了希望，便不会有失望了。

他这一生，希望太多，失望也终究太多，他已经赌不起了。

“……”刘喜沉默，端起桌子上的药，直接往旁边的兰花里浇去，皇上之前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看见刘喜的动作，老皇帝终于笑了笑。其实仔细算下来，他也不算太失败，最起码，还有个忠实的奴才。

刘喜于他，是君臣，是朋友，是知己，还是多少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人生能够遇到他，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刘喜，外面跪了多少人了？”他抬手，拿起毛笔准备写点什么，刘喜快速返回，在一旁研磨。

“七十二人！”刘喜研磨的动作缓了一些，但并未停止，稍稍思索便给出了最新的数据。

“倒也难为他们了！”皇上蘸了墨，已经下了第一笔。

“朝中大臣一直是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太子殿下落马，二皇子也薨了。就连四皇子都已经入狱，五皇子又是个不问世事的，怕是……”刘喜分析着。

“这样不好么？”皇帝大笔一挥，已经勾勒出一些轮廓来。

“三王爷在早年已经被封为王，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可是现在殿下子嗣单薄，三王爷近几年的表现又非常的好……”

“刘喜，直说！”皇帝微微皱眉，不知道是因为没画好还是因为刘喜的话。

“皇上，虽然现在的人大多支持三王爷，也都纷纷上书希望皇上考虑一下三王爷，但是，更多的奏折却是希望皇上尽快充盈后宫，早些诞下子嗣……只怕是，新一轮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呢！”刘喜心一横，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皇帝不为所动，“刘喜，朕还没死呢！”只一句话，刘喜便已经明白

了皇帝话里的意思。

皇上向来不喜欢有人操纵他的生活，纵使众大臣总是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刘喜却非常的清楚，这么多年，皇上其实从未听过任何人的意见或者是建议。

他向来一意孤行。

“你猜，他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打着惩治四皇子扶持三王爷的旗号，实则，是将各自手中的美人进献给皇上……”

“刘喜，你还不笨啊！”皇帝满意的笑笑，并未抬头，很用心的描绘着笔下的东西。

“没错，太后毕竟已经死了，他们即使在衷心，最多也只是缅怀一下罢了，如今却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在这苦苦哀求……”皇帝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不过是希望朕的老四早点死罢了！”

“刘喜啊，你说这些大臣，怎么都这么狠心呢？他们的孩子是孩子，朕的难道就不是么？”

“朕知道他们的意思，可是这一次，朕就偏偏要逆着他们！”

“可是皇上，这些大臣很多都上了年纪，这样下去，只怕会出了事，到时候，老奴担心皇上会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