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耗力,本来就不是什么赚钱的活计,咱们这儿的人,祖祖辈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知朝廷动动嘴皮子,就把赋税翻了一倍,咱们烧出的瓷,挖出的石,全都缴到官老爷手里,自己只能挨饿受穷喽。”

赋税翻倍的事卢正秋早有耳闻,卢冬青却是头一回听说,大为惊讶道:“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么,”老板娘点头,望向他的眼神中添了几分怜惜,“我家那口子以前也是采石的一把好手,后来还不是摔断了腿,只能留在家里刷盘子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羽山?”

“还不是因为九年前,出了个叛臣贼子……唉,跟你们说也没用,皇城里的事儿咱能管得着么,”她倾身凑到两人之间,一面抬手指向靠窗的桌子,一面低声道,“瞧见那几位爷没,他们就是瓷窑里的工匠,就住在咱镇子上,你们先去问问吧。”

“多谢老板娘指点。”卢正秋抱拳道。

“甭谢了,这世道谁都不容易。”老板娘冲他摆摆手,拎着铜壶转身往后厨去了。

卢正秋往她所指的桌旁瞥去,瞧见那群工匠,大约有十来人,有j-i,ng壮的汉子,也有佝偻的老人,还有两个穿着男式衫裤的束发姑娘,高矮胖瘦各异,但面相都透着疲惫。

他打算去攀谈几句,打听打听状况,刚想起身,冬青便喊住他:“师父,这次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