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揉着晴明穴。疲惫的模样李黔尽收眼底，却不敢多言一句。

吃完饭，林小妮道别后，李黔才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我会在家？”

陆皓森道：“我接回来的，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李黔委屈道：“我等的天都黑了你都没来接我。”

陆皓森本来就疲惫，火气也控制不住地冒上来：“你上学也有两个星期了，为什么就不能记一下路？不是每次都要等着我来接的。”

“谁让这些路都长那么奇怪的？”纵横交错，不是他不想记，而是根本记不住。以前出门都是坐马车，哪轮得到他去记路的。

陆皓森温怒道：“路是死的，它不会跑，你就不能花点脑子记吗？”

李黔站起身道：“你凭什么说我没脑子？”

陆皓森也站起身，比他高出半个多头，“我也不想说你，但是你不要总给我惹麻烦。我们可以说素昧平生，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得去给你擦屁股！我很忙，也有工作，我没空跟在你屁股后面担心这个烦恼那个！”

“谁让你烦恼了？你要是想赶我走就直说，我才不稀罕！”这句话是李黔吼出来的，他红着眼睛，却没掉下眼泪。

他已经尽可能地往陆皓森说的做，不去惹是生非，不和陌生人讲话，上课不要和老师顶撞，每天下午等他去接……

为什么还要嫌弃他麻烦？

陆皓森气恼地坐下，调整好情绪道：“我会联系你父母将你接回去的。”刚刚他不过是气晕了头才说出这番话，但是李黔的离开也好，杨逸程对李黔所做的很明显就是在威胁他。留在他身边，李黔会更危险。

神奇地，打通了李一军的电话。

对方是爽朗的笑声：“陆警官啊，人民警察为人民啊……”

陆皓森开门见山道：“我最近工作很忙，麻烦你将李黔带回家吧。”

很久的沉默，李一军道：“下周五我到家。”

还有整整一个礼拜。

李黔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很委屈。

陆皓森道：“回去了就好好听你父母的话。”

“我有那么麻烦吗？”李黔轻声问。

“没有，”陆皓森叹一口气，“我工作真的很忙。”

李黔垂着脑袋，步入洗手间，又是垂着脑袋出来，垂着脑袋走进卧室。

☆、36r35

连续两天，陆皓森与李黔都是在沉默中度过，两人赌气般地谁都没有主动说话。林小妮也只过来帮忙做了饭，便匆匆离开。

周日下午，李黔坐着看电视，听到有人按门铃，他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是个陌生人。本着安分的念头，李黔打算回去继续看电视，不想对方先开口了——

“请问陆皓森在吗？我找他。”

对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不过这儿是南方，讲话本来就没有平舌翘舌之分。李黔开了门，是虚掩着。对方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去，让李黔踉跄了两步。

对放进了门就将行李放下，她环顾了一圈问道：“皓森人呢？”

女人长相一般，梳着麻花辫子，一身算干净的旧衣裳，一双棉布鞋，整体看起来，是李黔还未见过的装扮。他道：“他工作去了，你为什么找他？”

女人反问：“你又是谁？”

李黔噎住，他是谁？暂住的人？麻烦的人？阿皓讨厌的人？没接话，他继续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哎呀呀，”女人过去将薯片屑清理到地上道，“你怎么能弄的这么乱？这沙发挺贵的吧……”

李黔看了一眼，满地的零食袋子和零食屑，这都是陆皓森买来给他吃的，每天他也理所当然地吃着。不打扫不整理，怪不得陆皓森会讨厌他。还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没给他惹事，原来每天他都给他带着困扰。

女人又去卧室看了一眼，回头问道：“你也住这？”

李黔点点头。

女人在整个房子里逛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洗手间。陆皓森最近忙，没空洗衣物，堆积的衣服也有三天了，还得乘以二。

女人夸张道：“怎么都没洗？你也是的，皓森忙工作，你就整天坐着……真是……”

李黔更加自责了，原来他就是寄生虫，就该被人家嫌弃……

陆皓森回来，还提着新鲜的菜，作为骂李黔的补偿。没想到刚打开门，就闻着一股饭菜味，但可以肯定不是饭菜香。

“林小妮又来了？”两天里陆皓森总算第一个先开口了。

李黔道：“她来过，回去了。”

“那饭是……”

“皓森，你回来啦。”女人端着菜出来，又接过陆皓森的菜，帮他将警服褪下，才说道，“可以吃饭了，先洗手。”

陆皓森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人，“你是谁？”

李黔也震惊了，不计较前嫌，指着女人道：“她说是你未婚妻，林大厨就回去了。”

女人羞涩一笑，“皓森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阿春呀，你家后面的蒋春啊。”

“蒋春……”陆皓森呆滞了整整半分钟，才恍然道，“你是蒋春啊……你怎么来了？”

蒋春难掩害羞之情，“先不说，你快洗手来吃饭吧。”

看着桌子上的菜，李黔都不知从何下手，眼睛只能反复地在几道菜中来回游动。鸡肉是冷的，鱼也是冷的，就一盘白菜。

陆皓森也为难道：“冰箱里都有菜的。”

蒋春道：“我看着还有两盘肉，就拿出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