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3/3)秦王嬴政 / 砚上凉墨

挣扎,直接架着退下。

“嬴政,嬴政,我诅咒你,诅咒你!”

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却犹如附骨之疽,一遍遍地回响在嬴政的耳边,他突然想起来了好多年前,在那个y-in冷的萯阳宫里,他的母亲就像现在这样,尖利刺耳的声音一遍遍地说着——

“嬴政,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权也好,情也罢,你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不会有人爱你,不会有人爱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人都在诅咒他,世人都在唾骂他,可他不在乎,他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只要阿筝。

“阿筝,不要离开我……”抱着怀里痛晕了过去的男人,此刻的千古一帝默默流下了他的泪,脆弱的就像个失去了全部的孩子……

长生

燕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脸色一天比一天白,全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上去冷冷淡淡实则心善无比的公子就快要死了。

大家都知道,嬴政也知道,可是他不信,或者……他不愿意信。

他还是每天来看他,抽出比以往更多的时间来看他,喂他吃很多养身体的东西,但那些东西不是吃不下,就是吃了吐,燕筝本就略显瘦削的脸越发消瘦了下去,那道脸边的疤痕更加明显,也更加的狰狞。盘旋其上,好像蠕动的浅色爬虫,一点点吞噬者他不多的生命力。

“是不是很难看?”一个宁静、阳光正好的早晨,燕筝抬手,轻轻拉住嬴政抚摸自己脸颊的手,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来,“难看就不要看了。”

嬴政没有抽出手,事实上他很享受这样的祥和时光,如果阿筝的病没有这么严重的话。

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侧脸的疤痕,再直起身的时候嬴政也笑了:“没有,很好看,还和以前一样的好看。”

“你又在哄我了。”燕筝笑笑,但苍白的面上还是浮起了一抹好看的红晕。

“没有哄你,你真的一点儿没变,还是初见时的样子。”嬴政的眼里仿佛有流光划过,诚挚的眼神叫人感到热切心暖,他反握住燕筝变得同样瘦削的手,轻轻的,好似只裹了层皮般,“阿筝,我已经派人去修仙之地求长生之法,你会没事的。”

燕筝垂下眼,没有说话,这段日子以来他虽然一直在这里静养,但宫里和秦朝上下很多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都来自于眼前这个帝王的口中。

起初的时候无论是宫里宫外都传唤了不少的太医、郎中给他看命,但或许是他命该如此,竟无一人能诊断出他这病究竟是何,又要如何医治。虽然嬴政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燕筝从他愈发抿紧的薄唇里可以了然这一切,其实他并不在乎,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可是嬴政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了,从一开始和他交谈推行的政策、修建的工程变成了交谈长生、求仙之法,虽然在他面前总是温和地安慰、鼓励,可燕筝知道这个前无古人的帝王变得越发喜怒无常,从他偶然得知的那个“焚书坑儒”、造秦始皇陵的政令不就可见一斑吗?

然后那个无意间泄露这一点的宫人怎么样了呢?嬴政没告诉他,可是自那之后他住的地方再也没有了能说话的宫人,而即使是那些不能说话的宫人也只能在他房间外面走动,这个房间里唯一能停留的只有秦王,不,现在应该是秦始皇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嬴政捉过燕筝垂下的手亲吻那干枯的手指,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侧偏过头的男人,他知道每次他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他的阿筝总会选择沉默,似是不相信般。

“没什么,有些困了。”燕筝闭了闭眼,苍白的面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事实上尽管他一天之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可还是抵不住那困意和疲惫之感如潮涌来,“我想见见扶苏,还有毕之,很久没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