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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请你留在我身边 / 咬春饼


厉坤也放慢脚步,一步、两步,直到唐其琛收回目光,更快步地找去病房。

他往左边,左看右看,随行的同事大喊:“唐总,晨姐在这里。”

唐其琛的焦虑和担心显而易见,他踏进迎晨的病房。

上上下下的人络绎。

厉坤咽了咽喉咙,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坚定地下了楼。

———

迎晨醒来,是深夜。

病房里开着床头小灯,迎义章和衣坐在方凳上,单手撑着头打盹儿。

迎晨嘴唇干,想喝水,哑着声音轻喊:“爸。”

迎义章很快醒了,他老眼朦胧,看到迎晨睁开了眼,立刻打起了精神,“欸,爸爸在,你哪里不舒服,跟爸爸说。”

迎晨没说,目光下意识地找着什么。

找了一圈儿,没见到她想见的人。

“……他呢?”

迎义章自然是知道闺女的心思,默了片刻,他还是如实告诉:“去救灾了。”

迎晨眼睫煽了煽,想说话。

迎义章赶紧劝慰:“你好好休息,明天,爸爸就带你回杏城治疗。”

迎晨虚弱极了,“我不走。”

这丫头,伤得这么重,还能跟人撒倔。

迎义章微叹一口气,顶着半明半暗的灯亮,欲言又止片刻,到底还是没再劝。

第二天,她体力恢复了些。能听清周围人的谈话。

“昨天傍晚,矿区又塌了,又有好多人受了伤。”

“老天爷不长眼啊,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哎,死在下头的人,冤屈啊。”

“好像昨天去救援的解放军,也伤了好些个。”

这些话,在迎晨耳里爆炸。

唐其琛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大跳:“迎晨!你不能动!”

床上的迎晨,不要命地想坐起来。

“你干嘛!”唐其琛把人按住,又怒又急:“伤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啊?”

迎晨眼睛润了水色一般,用尽全力揪住唐其琛的衣袖。

“老板,你带我去找厉坤。”

唐其琛僵了僵,无言凝视。

迎晨脆弱时候的样子,像只小可怜,那股狂躁焦急的神态,演不出,藏不住。

她揪着他不撒手,哽咽:“老板,求你了。”

唐其琛在听到这声哀求后,松了弦。

无力也好,不甘也罢,但此时,他没法儿对这样的迎晨硬起心肠。

“你躺好。”唐其琛平心静气,“我帮你去找他。”

———

二楼急诊,已然变成了外科专用。

厉坤上身赤|裸,趴在床上,嘴里咬着根毛巾,碾牙、瞪眼,疼得满头大汗。

林德黑乎乎的一张脸,左手缠着绷带,右手帮医生按住厉坤,“哥,忍着!一下下,就一下下。”

话未说完,医生一刀划下去,挑开本就皮肉翻开了的伤口,然后换镊子,伸进血肉里一夹——

一根十厘米长的铁钉给活生生的拔了出来。

厉坤仰头龇牙,冷汗跟坠雨一般,浑身肌肉都给拧紧了。

“纱布,快,止血。”医生喊话。

护士长迅速将东西递来,帮忙按住喷血的伤口。

边上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早就别过头,红着眼睛不敢看。

按压半分钟,医生才给伤口上药、包扎,做最后的处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问厉坤:“解放军同志,还撑得住吗?”

厉坤气息剧烈喘动,吐出毛巾,点头,“来。”

“好。”医生侧头吩咐:“处理右肩胛的伤口。”

同样的救治动作重复,没有任何麻醉措施。因为县医院日常储备的药品并不多,这次意外事发太过突然,药品接济需要时间。为了把麻药让给做手术的伤员,厉坤硬挺着,愣是没吭一声。

男人成熟的上身暴露在初冬刺寒的空气里,背上新旧交织的疤痕,是岁月无情,亦是军旅生涯的馈赠。

门口的唐其琛,沉默看完全程。

直到林德发现他,“欸嘿”一声,满怀敌意的语气:“你来这儿干吗?”

唐其琛未答,目光落向厉坤。

厉坤坐起来,双手搭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等疼痛感缓过劲儿,他才抬眼与之对视。

一个幽深探究。

一个当仁不让。

最后,唐其琛先移开眼,淡声:“迎晨找你。”

然后转过背,不发一语的走了。

厉坤龇牙从病床上跳下来,“林德。”

“来嘞。”兄弟之间默契,林德捡起外套,帮他穿上,期待问:“哥,我能跟你一块去看看晨姐么?”

厉坤眉峰一挑,佯装严肃:“我去哄我女朋友,你懂不懂事?”

林德被酸,哎呀哎呀直叫唤,“行行行,我不去凑热闹了。”

厉坤一瘸一拐地往外迈步,背影极尽嘚瑟。

他一出现,一直望着门口的迎晨便撑着胳膊想起来。

“再动一下你试试!”厉坤急了,张口带着威胁。

迎晨身子不便,只能瞪他以示不满。

凶归凶,但她眼里的安心和愉悦,藏也藏不住。

厉坤走过来,皱眉看她:“好好休息不行,嗯?非要找我,我有什么好找的?”

迎晨气息还弱着,一看他满脸刮蹭的血口子,难受得鼻尖都憋红了。

厉坤软了心,挨着床沿坐下。

迎晨那只没打吊瓶的左手,就自然而然地摸了过来。

她指头尖很软,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