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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神经病不会好转》 / 七宝酥
愧,仿佛被四面八方的镁光探照灯光线聚拢在中央,亮堂堂得令人心慌,这份心慌感如焚烧,简直致命。我也想故作姿态表现出平静,无畏,不放在心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接受这个身份的桂冠和披风,威风凛凛,我就是江承淮的女朋友。
可是怎么办呢,没办法,它在我看来是多么郑重的一件事,是强压,是举足超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计量,我被江医生堂而皇之请上台面,被他从宽阔的背脊后硬拉到身前,介绍给所有人,被所有人认知、认可和接纳。毫无疑问,它们太过唐突,猝不及防,但又是一种多么心怀坦白的呵护——
我已不计后果得失,我已不论是非对错,只为满你所愿,给你一次光明正大,走在青天白日下。
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作者有话要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出自《诗经·王风·大车》
释义:如果你相信天上有太阳,你就应该相信我。
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愈发觉得没有人生,只有命运,一次次向现实妥协,幸而还有码字这个乐趣不会丢,幸而还有你们在等我。
祝,节日快乐!
☆、第三十五张处方单
下课后,班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他们在出门之前多多少少会扔给我一些我和江医生一些八卦的眼神,但最终还是有素质的没有来到其中打搅。
这丁点儿的揶揄也能让我局促不安,我故作坦荡地将笔袋收进收进双肩包里,拉拉链,缩着脖子看江医生。他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关电脑,回身擦黑板,升起荧幕,收拾教案。我就像一只胆怯的鹌鹑,在对天鹅行钦佩羡慕的注目礼。
处理完这一切,教室里只余我和他两个人。
隔着十来排的桌椅,很好的光线像颜料一样泼进窗子,绘下明昧的笔画,在地面,在桌角,在凳子腿儿边。
江医生看过来:“下课了,还不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关麦,这一句问话,扩大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分外清晰。
我从椅子上起来,架高背包到身后,边朝他走过去:“尊师重道啊,老师不走学生怎么敢走。”
话音与我同时停落在讲台边上。
“今天怎么突然想来听我课了?”江医生走下讲台,越过我的间隙里,他拉住我的手,牵着我往门外边走。
我顺从地跟着他:“就单纯想来参观一下自家男人的另一个工作场合。”
说话过程中,我侧目瞄了他一眼,江医生也刚巧半垂着眼皮瞧我,他的瞳孔递来纯黑的心安和笑意,亘古不变。
我接着打趣:“顺便看看你手底下的漂亮女学生是不是很多。”
“所以得出什么结论了?”
“美女不少啊,”我在他由指腹和掌心组合而成的温房里,小幅度拱了拱拳头,像一朵不安分的花骨朵,一定要爆开来吸引关注:“你们个医科大学,美女居然比我们学校还多,感觉压力有点大。”
江医生稍微捏紧我的手,制止我的动作,他悠长地“哦”了声:“那我早些年应该去南大医学院教书。”
“也没所谓了,”我摆摆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我的就是我的,跑不掉的。”
江医生没吭声,只是五根指头又在我手上紧了一紧,短促到近乎难以捕捉,却又清晰到深入肌骨,我的心马上就在他手里开放了,千朵万朵压枝低,桃花历乱梨花香,不会再有第三人听见和获取他的回应,只是我,只有我——这是只有我才知道的,来自江医生的,心照不宣的默认。
走出教学楼,外面是大晴天,太阳暖和到四舍五入一下就可以谎称它自己是“半夏の日”,我没缘由地有点落寞,因为想起了昨晚和父亲的争吵,家里人,江医生,真的是鱼和熊掌吗?
得不到亲属支持的感情必定不会让人百分百高兴。这件事大程度上关系到江医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点想要告诉身边人的念头。暮春的南医大幽绿浮动,大好时景,谁都不愿施造突如其来的人工霜打。
***
之后一刻钟,江医生载着我漫无目的开车,最后停在了珠江路的一家巴黎贝甜旁边。蛋糕店,门面是橘白蓝的色彩搭配,玻璃橱窗门后站有全智贤的等身人形立牌,年初《星你》的火爆已逐渐褪尽,但女神就是女神,纸印的笑容也能让不少路人侧目纷纷。
一推门,就能嗅见店里一股甜腻,烘焙香和酸奶味的混搭品,不用尝一口舌尖都有了蜜丝丝的错觉。
“肚子饿吗?”江医生环顾四下,似乎在等我定下目的地。
“不饿,”我斜觑过去:“带我来买蛋糕的?”
“来喝下午茶,”江医生走到陈列酸奶的货架前,它家自制酸奶的口味素来不多,芒果,草莓,五谷,“喝酸奶吗?你们小女孩好像都喜欢。”
“现在越来越懂小女孩了嘛。”我从蒸腾的冷气里快速取出一杯五谷味。
“还是不懂,我以为你会选草莓味。”江医生说。
我解释:“草莓的太甜,芒果的太淡,五谷的刚刚好,而且粗粮养身。”
“养身,”江医生说辞里有隐约笑意:“你是越来越向我靠拢了。”
“一段关系里总要有一个向另一个妥协和适应的嘛,我一点也不介意当那个人,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大约是手中酸奶的冰凉刺激得我清醒和胆大,我大咧咧讲着情话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