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斗画(第五更,贺盟主磊洋)
(1/2)《寒门状元》 / 天子
沈溪与唐伯虎同为解元,但含金量却大不相同。
唐伯虎为应天府乡试解元,南直隶毕竟是大明朝核心之所在,南京还是大明朝的陪都,历来江南出才子,一个应天府乡试解元,堪比会试会元,这也是唐伯虎声名迅速崛起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至于福建乡试解元,相形之下则显得有些黯然无光。
若沈溪跟唐伯虎比试才学,未必能一较高下,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采到底没有准确的判断标准,可沈溪现在要跟唐伯虎所挑战的却是绘画。
绘画这东西,多少还是有笔法、风格和意境的造诣区别,就算画的不是同一类型的作品,一个懂画之人还是能分辨出好坏。
本来是会试前一次探讨学问的文会,随着专门到处砸场子的唐伯虎到来,变成一次绘画的比试,在场的举子不仅没有感到扫兴,反倒兴致勃勃,很多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真正见识过名闻天下的唐伯虎的画功。
其实大多数人,也是到了京城后才听说有唐伯虎这么号人,毕竟唐伯虎声名崛起也就才半年不到的时间。他们很想知道,如今风光无限的唐伯虎到底有多么神乎其技,令那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甚至画一幅画,都要收十几两、几十两的润笔。
以至于没什么人在意沈溪的画功,先入为主,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画功再强能好到哪儿去?倒是不自量力要跟唐伯虎比试,真可谓不知道天高地厚。
只有苏通对沈溪抱有足够的自信,可他的信心,仅仅是对于沈溪画人物画,尤其是春|宫画技法的佩服。
趁着还在拼桌子准备画纸的空当。苏通提醒道:“沈老弟,既然没设定画什么,那你就画人物画……”
沈溪没说什么。他稍微留意了一下旁边的王陵之。整个闵生茶楼二楼,也只有王陵之端坐在那儿。这会儿正凶狠地望着唐伯虎,那目光如同要杀人一般,令唐伯虎不经意看到后心生几分疑惑。
这位是谁啊?我欠了他钱,前来讨债的不成?
桌子拼好,上面画纸铺展开,所有人都围拢上来,就连那些本没有应邀参加文会的举子,适逢路过。又或者在隔壁旅店以及茶楼偶然听说,全都聚集到了闵生茶楼。
这些人中以南直隶举人居多,他们多是来为唐伯虎加油助威的。在他们心目中,就算不服唐伯虎,唐伯虎也该输在我们江南学子手下,你们福建山角旮旯里的毛头小子也想出风头?若你赢了,让我们这些不如唐伯虎的人还有何颜面可言?
唐伯虎本来在江南学子中已经算得上是“公敌”,可突然之间他又成为江南学子的一杆旗帜。
沈溪看这架势,若是再来一群姑娘做粉丝,举着标语高呼口号。就真的跟后世大明星开演唱会差不多了,可见这唐伯虎平日里做事是多么张扬和高调。
“沈公子,请吧。”
唐伯虎将笔提了起来。表现得还挺客气。他旁边自有人给他润笔研墨,而沈溪则是连研墨的事都要自己做……苏通毕竟不是书童,最多是搭把手。
唐伯虎到底已届而立之年,为人张扬,但却颇有心机,他先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如同在揣摩要画什么,但其实是在观察沈溪,想看看沈溪要画什么。
唐伯虎想的是。你想与我画不同风格的,最后难分伯仲。倒不如我根据你画的来。
如果你画人物画我觉得无法超越,那我就选择山水画
穿裤衩的爱丽丝。可一幅画没成,他便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因为沈溪这幅画。怎么看都不像是初学者所画,更可甚者,连他这样浸画二十年的人,也分辨不出沈溪画风的风格到底是隶属何门何派。
唐伯虎心中仍旧在赌气:“我堂堂唐寅,岂能输给你这小后生?”
本来唐伯虎还可以增加一些个人的理解,对画风进行修改,但他偏偏怄气,既然看不出沈溪的风格,也就不再理会,而仅仅是根据之前开的头,强行收尾。
如此一来,唐伯虎笔下便出现一幅不伦不类的《春山伴侣图》。
等他放下笔时,旁边人赞叹不已,毕竟以唐伯虎的画功,远非平常人能及,即便是眼前这副虎头蛇尾之作,当世名家也会赞叹一句:“画的不错。”
等唐伯虎画好后,沈溪那边仍旧是不急不躁。
在场懂画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人能分辨沈溪画风的流派,反倒觉得,沈溪的画风与唐伯虎很相像,甚至一些皴法,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唐伯虎不由暗自揣度:“他为何要仿我的风格?难道他以前见过我的画作?”
带着疑问,一幅《春山伴侣图》完成,但沈溪仍旧没有落笔,他还要在上面题诗,这也是这幅画的精髓之所在:“春山伴侣两三人,担酒寻花不厌频。好是泉头池上石,软莎堪坐静无尘。”
配合画作上两位文士盘坐于临溪的矶石上寻幽晤谈的场景,平添了几分雅致,更成为这幅画的点睛之笔。
等沈溪落笔后,唐伯虎率先发出质问:“沈公子,为何要模仿在下的画风?”
连旁人也看出来了,这两幅画作实在太像,无论是所画内容,还是绘画技巧,便连意境都颇为相似。只是谁模仿谁的问题,不太好说,论大气,似乎是沈溪的《春山伴侣图》更胜一筹啊。
沈溪抬头望着唐伯虎,故作惊讶之色:“唐公子的话在下不得其意,这信手之作,全然随笔,何来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