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2/2)《皇城》 / 维维兔缓推开。
黑暗中皇帝身形微动。
他叫退安喜等人,孤身一人呆坐在寂静的西暖阁内。
廊下的两盏白纸灯笼将魏七的身影打在木门框上,结实的素棉布上映出他的身影,显得很是修长。
门开了又合,轻微的脚步声自正殿渐渐靠近。
皇帝闭目,举起酒壶灌下一口酒,数着来人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原来养心殿竟如此宽敞,要走这样久才能到这处。
今夜实在不同寻常,魏七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虽他平日里走过许多回,知晓前方无物件遮挡,仍是有几分害怕,他有夜盲的毛病。
“ 这。” 脚步声近,皇帝睁眼。
魏七捂住嘴,堵了喉间低呼,惊出一个趔趄。
皇帝就靠坐在他身侧的罗汉床下,他都未瞧见。实在是未料到堂堂帝王竟然就这样颓唐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前者拽住他的胳膊将人一把拉下。
魏七跪地,撑着手往人怀里撞,一脚扫倒大理石砖上放着的白瓷酒壶。
酒壶在黑色的地砖上咕噜噜翻滚,浓烈的酒香散开。
魏七手忙脚乱抵着皇帝的胸膛想要站起。
皇帝将酒壶踢远,一手附在他的后背上,将人往怀里按。
“ 莫动。” 他低声道。
离得很近,酒气扑鼻,魏七愣住。
他像是听出了圣上声音里藏着的难过。
皇帝的手掌渐渐施力,拽住魏七的胳膊,按着他的背脊,力道有些失控。
“ 你弄坏了朕的酒,要赔。” 他像是不讲道理的无赖稚童。
喃喃低语,声音轻微,扫在魏七耳边,钻入他的心窝,渐渐游散于四肢百骸。
后者慌乱不已。
皇帝却越抱越紧,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魏七轻声开口,声量比皇帝还要低不可闻,他呼吸艰难,闷出一句: “奴才没东西可赔了。 ”
举家都赔进去了,今夜您彻底失了祖母,我亦早在十二年前便已举目无亲。
皇帝盯着魏七身后的虚无黑夜,抱住怀里的这一团带暖意的r_ou_体,怔怔道: “ 那就陪朕,陪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