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3/5)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 倒入琼杯

里发生了改变,鼓励她和那位新朋友多多交流。为了避免她想多,陆攸隐去了他之前其实从未想过让关系更进一步的事情,只是向她保证他和安托之间没有出现问题——曾经破碎的家庭是妹妹不安全感的最深刻来源,她的内心渴望着稳定的关系,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家人的。

陆攸试探了几次,确认洛娜没有出现那种为了维护一段不值得的“稳定关系”、宁愿不断进行自我牺牲的倾向,这才放下心来。他对教导妹妹或养女儿都没有经验,面对幼年人类那可塑性极强的未来,总会觉得手忙脚乱,唯恐不经意间就给出错误的指引。

毕竟他和安托,还有高兴时身边情人流水般来去、不高兴时看谁都是垃圾的赫斯特,都算不上什么好的指导例子。陆攸有时想,也许是妹妹和投放对象的父母、那对早已离世的恩爱夫妻的影响,一直默默地在妹妹身上持续着,让她得以对近在咫尺的歪路视而不见,顽强地长成了这个古怪的四人家庭中最正常的一个。

一个星期后,安托带回了一枚朴素得像是完全没花心思制作的银戒。他到家时接近深夜,陆攸还没睡,正在书桌前和赫斯特新布置下来的“家庭作业”死磕,整栋房子里只有他身边亮着的那盏小灯的光线。安托走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寒凉,从背后靠近他,扳过他的脸在椅背上方与他接吻。

安托的表情很郑重,甚至显得有点严肃。他把那枚戒指放到陆攸的掌心里,一个被打磨到没有任何花纹和造型的银色圆圈,只在内侧有很小一处不平滑的地方,陆攸拿起来对着光线看了一会,才看出那是手刻的两个变体字母:l和y。

他心中微微一动。投放对象的姓名缩写应该是lg……

“……怎么是这两个字。”他笑着问,“你是刻了一句情话吗?”

安托没吭声。他为了这具备仪式性的信物查过资料、也问过别人,本来决定要刻的确实是姓名缩写,动手时不知为何又改变了注意。在面前这个人问起之前,他也以为自己是想刻下以前从未直言明说过的“爱你”(love you),被询问后却又有些不确定了。他喜欢看到这个人流露出期待、又像不好意思似地将其藏在笑容背后的样子,却难以理解为何伴随着期待一起的还有细微的黯然。

陆攸看着安托转到椅子侧面,伸出手,小心地在他身侧碰了碰。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安托的银箭视他为猎物、将他穿透的位置。那里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我一直留着那支箭。”安托说,“后来也没有再用过……我把它拆开了,用中间那段的材料做了这个。”他们的目光一起停留在那个纤细的戒圈上。失去了杀伤性的外表,磨掉了曾经刻满的圣纹,从武器变成了祝愿的象征。陆攸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他想问安托你是不是傻?用这种东西来做戒指,是想让他戴着的每一刻都记得他曾经带来的疼痛吗?

他没问出口,因为安托转而看向了他的双眼,就这么注视着他,慢慢地放低了身子,在椅子旁边半跪下来。“我在和自己对抗。”他有些突兀地说,“和伤害你时,会觉得快乐的那部分自我。”这句话他说得很慢,说完后又静默了片刻,将陆攸有些紧绷着放在身侧的那只手轻轻牵起,没有落下亲吻,只是用力地握着。

“我不会再让你痛了。”他低声说,“请你——”

触碰到嘴唇上的凉意截断了安托未出口的话。那凉意来自于银制的戒指,也来自于陆攸总是冷得像冰的指尖。“如果,我是说如果,”陆攸轻声说,“我不需要你与自己对抗,只要你和我分开,或者保持距离……这是更简单的方式。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到?”

那枚戒指松松地套在他指尖上,他的指尖轻按着安托的唇,被那柔软炙热的颜色衬得格外冷淡。安托手指的握力猛然加大了一点,又在把陆攸弄疼之前放松了。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片刻的寂静过后,陆攸将手收了回来,指尖轻轻一勾,让戒指滑落回了掌心里。“你少送了一条链子。”他说,“我做实验的时候要接触药品,手上可不能戴东西。那支箭,应该还有剩下的部分没用完吧?那就给你……三天时间。”他说出这个期限,随即不明意味地突然微笑起来,“过时的礼物有可能会被拒绝哦。”

不能再要求更多了。他心想,这个人愿意为了他压抑自己的本性,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摸了摸安托皱起的眉头,又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起来……”

这回轮到安托打断他的话了。青年以一种堪称优雅的姿态从地上一跃而起,捕猎般舒展开身体,将陆攸一把按进了椅子里面。这张放在书桌前的椅子足够宽敞,靠背和椅面都是黑色皮革,能与雪白的肌肤形成绝对美妙的对比。至于清洗起来的麻烦程度……就交给餍足之后的始作俑者去烦恼吧。

三天后,陆攸把戒指用项链穿起,戴在了脖子上。他那天晚上没给安托机会说完求婚的话,过后安托也没有重新提起,不过接受了他的礼物,也就像做出了承诺一样。洛娜一发现这枚戒指,立刻忘记了之前对安托的怨言,只知道红着脸不断重复祝愿了。赫斯特却在得知材料来源后要求陆攸将项链摘下来让她看看,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摸了好几遍,露出了有点讶异的表情。

“圣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