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电话线的那一端，妇人早已凤

眼含春晕生双颊了。

欧阳致远大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遂一边往嘴里塞饼干块，一边和母亲

东拉西扯地聊起来，老实说，这肚子还是真的饿得不轻。

l;干嘛呢小致净让妈听些咯吱咯吱的声儿

l;在吃饼干呢，饿坏了。

l;又吃饼干，说你多少次了，那东西能有什么营养去，看看你，身上起来

到处都是骨头块儿。怎么，爸没给你做饭

l;不是的，他们在外面吃着呢，懒得一起去掺和。

l;他们

l;妈，还真让我说中啦，爸就是给我找了个后母回来。我说他当初怎么就爽

爽快快地放咱去你那玩儿，感情他是为自己空出个地方来。

念及父亲的l;卑鄙，欧阳致远复又一肚子闷气，塞块饼干进口恨恨地嚼将

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l;嗨，这就是小致你不对啦。妈也说过，你们爷儿俩男人老狗的，总得有个

心细手巧的人给你们执拾执拾。再说了，你爸才四十岁，将来你翅膀硬了，飞开

去，就忍心让他独个儿地在家吃咸鱼干隔夜饭体谅一下老爸，啊还有他的那

位女朋友，若是人家没惹着你大少爷的地方，就别给颜色人家看了，知道没

l;知道了

l;知道了就得去做呀，妈也不和你说这么多啦。出去给爸赔个不是，也给那

个什么唐阿姨――还是别叫唐阿姨，叫巧儿姨亲热些，给人家倒杯茶，

是你长辈么，快去了。

欧阳致远苦笑着放下电话，这一去，往后在家大概是没他说话的地方了。

母亲也改不去她那处处为别人着想的菩萨心肠，都离婚两年了，还总为前夫

咸吃萝卜淡心的。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的母亲正搂住年幼的他娴静地微笑

着。l;妈妈，我好想你嘴唇在玻璃上轻轻地印了一下，岁月的流逝在母亲

的身上除了留下成熟的风韵以外，几乎再也无能为力地做其他印记。

正留连间，身后响起两下敲门声l;小致爸爸进来了。

欧阳致远回过身子，吃饱喝足，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l;在干什么呢呵呵，才从妈妈那边回来，就又想她啦欧阳青山在床边

小心翼翼地坐下，无话找话地选着聊天的开头。晚饭席间，他给唐巧儿温温地教

训了一通，在承认自己的鲁莽之后，就被妇人软硬兼施地逼到这里给儿子道歉来

了。

父亲的温和自然出乎欧阳致远的意料，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忙顺着父亲的话

题聊了开去，回忆了母亲的往事原来母亲还有这么多令他赞叹的往事，自己

的童年，又慢慢地转到现在的女人唐巧儿身上。他犹豫半晌，话语才喃喃而出

l;爸，刚才是我不好，不应该这样对那巧儿姨的我打电话给妈妈，她

也说我了。

l;哦你跟妈说这事了其实爸也不对，不该向你发火，是爸没早给你说

这事。欧阳青山也高兴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了去，不由对前妻徒生感激之

情l;那你妈在那边，现在还好么

l;嗯，我就想跟你说这事爸，以后巧儿姨，就住咱家了对不

l;可以这样说的，怎么，想说什么呢

l;我在想，如果巧儿姨就住这了，那爸你也能有个照应啦，可我妈在那边

还这么的孤零零一个人的，我想搬过去陪她一块儿。欧阳致远鼓了勇气把话清

楚地说完，两眼坚定地看着父亲。这个想法他盘算了好几天，不告诉母亲，是为

的给她一个惊喜，而现在提出来，也是借了l;照顾这个话题，总能让父亲容易

接受些。

欧阳青山有点意外地盯着儿子那棱角日益分明的脸廓，感觉到了后生可畏的

热力；那眼神，是在告诉他这会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决定。l;呃，你住她那里

可上学

l;我转学。

l;小致，爸从小就教你要懂得孝顺，看来你也做了爸的好孩子。可是毕

竟现在还没到你可以一力承担的时候，能不能再等些年头

l;爸你也知道的，和妈分开后，她就这么独自一人的熬了两年。你没去看过

她，却不知道妈这两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欧阳致远想起母亲每个晚上都会这

么的独面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人给她臂膀，没人给她开门，甚至没人给她换电灯

泡说话间已是语现哽咽。

欧阳青山眉头拧了个结，儿子的话他深有体会，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时候独

面一些琐事都会不着南北，更毋论蓝暖仪一个女人家了。一念至此，他笑着拍

拍儿子的肩膀道l;好啦好啦，开学了爸替你办手续去，过去了也好帮着你妈多

担待些，谁让我当年对她不住呢。不过有一样，往后你放假了就得回这里陪老爸

了对不星期六日的也得常回来看看

l;哎是啦，这才是我的好老爸么欧阳致远破涕为笑，一时间乌云尽散，

看来和母亲长相守再不会只是个梦了。他瞄了瞄门外头，客厅上唐巧儿不知忙来

忙去的鼓捣些什么，但每经过可以看到里间的地方，总有意无意地瞟一眼这里。

他盘算一下后，笑道l;爸，我想出去给巧儿姨敬杯茶，向她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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