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没法解释元神和入梦的法门，孟斐士干脆不解释。

他歉意地轻轻一吻，亲到美尼斯的脸颊。

“原来是梦。记住以后要常来，或者让我去找你。”反正手感没什么不同，某人开始上下其手。

“快住手，你这样没法说正事。”

深觉自己败给毒蘑菇的厚颜无耻，豆芽菜正色地回答。

“小笨蛋，你说什么事能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

启开那朱红色的温润双唇，美尼斯享受地眯起眼睛。

“……”

【笨蛋，当然是会拆散我们的事。】

孟斐士没有立即回答，他热情地回应那个缠绵深吻，两人又分开许久了。

广阔无垠的空间里忽然浮现了一扇门。

一道闪着清辉光华的人影出现在门后。

他举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令里面那对情人霍然惊醒。

孟斐士一闪身躲到美尼斯身后，还悄悄地扯他的衬衣衣襟。

“毒蘑菇，大麻烦来了，你快上。”

孟斐士一向强势，美尼斯从没见过他如此示弱。

“这是……？”

他正想把他拎出来细问，门外那位不耐烦等待，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美尼斯这才看清，对面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硬朗中年人，穿着他从未见过的对襟盘领、袖子微敞的奇特服装。

“孟斐士，你想躲到什么时候，你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来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美尼斯身后的孟斐士。

孟斐士只好走了出来，恭谨地行礼。

“老师。”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自己的上师又敬又畏。

“现在你也见到他了，你们道别后，你和我一起离开这个时空。”

……？！

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看到孟斐士站起来回头看自己的求助眼神，美尼斯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第九十章

突破四禅境界之后，孟斐士遇到了料想不到的难题。

他的老师东王公以神念出现在他的定境中，要他虹化离世、斩断尘缘脱离这个世间，随他到广袤无垠方广世界中修行。

所谓虹化，是佛家修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以死亡的形式脱离世间的一种手段。如果是道家，就被称为羽化，形象地比喻了这一过程。

高僧大德们的遗体也被称为遗蜕，遗留下来的躯壳，可以各随缘法以不朽金身驻世（如九华山的地藏菩萨金乔觉），也可以火焚后化为七彩舍利子供人瞻仰（如释迦摩尼佛）。

而真正的他们，或是寂灭再入轮回，或是上升到更高的层次，比如广袤无垠方广世界中的仙界或佛国中继续修行，因为他们前面还有更深远的榜样：“老子出函谷、释迦人间寂。”

孟斐士本以为今生没有希望到达四禅境界，也就是世间法的尽头，谁知在法由姆绿洲，蛇王刺来的毒刃和他对美尼斯的牵挂，最终让他得以突破，站到人世间力量的巅峰。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妙，有人因为“爱”破法，也有人因为“爱”成就。

广袤无垠的星空世界中，东王公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子和他的情人，此时此地的他并不是本尊，是一缕神念化身。

学生突破境界时，他就有所感应，这情景类似无数蜂巢晶壁的世界中突然有一个变得光华耀眼，因此他的本尊斩出一个神念化身前来接引自己的弟子，可是孟斐士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那之后孟斐士隐藏力量，压抑境界，师徒两人开始躲猫猫。

“孩子，你的修行已到世间法的尽头，驻世只会扰乱天地平衡、沾染因果，阻碍今后的成就，为何还不肯随我离开？”东王公淡淡地问。

他这样的仙家人物向来言出法随，因为他们并非是以个人意志达到目的，而是他们的语言已是“天道”的一部分。

自从渡过苦海天劫，孟斐士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当初小仙丧生之后，是他的老师东王公以无上神通扭转命轮，亲手把他送入与他有缘的遥远时空，涵养他的灵魂以期成就，这份师恩大爱静默无言，不能轻慢对待。

如果小孟是个心性凉薄忘恩负义的人，这样的人也入不了仙佛的眼，更不会成为群仙领袖的入室弟子。

孟斐士陷入情爱纠葛，在道基未成不了解自己来处的时候便与美尼斯相拥，损伤了道基。

可是东王公留在他心中的那一缕神念，绝口不提自己对他的付出和期许，也不对犯了情|欲大戒的学生横加干扰，反而允许孟斐士以自己的本心行事，快乐地谈恋爱……

这是真正的仙家气度。

如今孟斐士苦海天劫已过，见过自身诸多前世，又进入佛家四禅境界，知道自己和美尼斯的诸多因缘，也知道老师为了扭转他的命轮付出的是什么。

那轻飘飘的“不愿离开”四个大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爱情固然美好，师恩深厚又如何能轻抛？

于是孟斐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曾有一个修行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