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1/3)《向死而生》 / 夏隙
石故渊虽然感觉池羽这句话中,称谓有些怪,但感觉稍纵即逝:“没有啊,你挺好的。”
池羽怔了怔,喝口茶水,说:“谢谢。”
石故渊躺倒在塑料布上,双手垫着脑袋,微微闭上眼,说:“池羽,你是高崎人?”
“嗯。”
“我还没去那儿呢,出差也是让刘勉去跑。高崎是什么样,是不是和桃仙有很大不同?”
池羽撑着半个身子,见石故渊的姿态实在舒适,禁不住诱惑,也躺了下来,石故渊还给他挪了挪地方,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听着池羽慢慢地讲高崎市的风貌:“……全年都很热,桃仙这时候还穿长袖,在高崎,前两个月就换短袖了;口音也不一样,有时候你们说的一些词语,我都不大懂……”
石故渊笑了起来:“时间长着呢,不懂的,我慢慢教你。”
“好呀。”
“你看过雪吗?”
“……没有,高崎不下雪。”
“也没来北方玩过?”
“没有,”池羽看着天空说,“小时候家里穷,考上了大学,差点不让我去念……在学校里,多亏一个学长很照顾我……他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哦?”石故渊侧过脸,看着池羽看天空的样子,目不转睛,“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人很好,为人很宽厚,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许多女生暗恋他,”池羽陷入回忆,仿佛身处当时的场景,不由轻轻笑了笑,“我入校的时候,他是留校的助教,知道我家困难,就帮我申请助学金……当时我要面子,觉得他是故意笑话我……太傻了。”
石故渊说:“都有那个时候。”
池羽继续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来和我道歉——应该是我向他道歉才对——他把他j-i,ng心整理过的笔记送给了我,也经常把做过的练习册给我,一本练习册价格不菲,对我来说是一大笔钱……后来我们关系缓和了许多,为了能拿头等奖学金,我没日没夜的学习,他就在旁边陪我一起自习,不懂的他就给我讲。他是老师,又不用考试,但是他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他想帮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家境也不好,父亲瘫痪,母亲有肝病;他学医,也是为了能自己给母亲扎针配药,这样能省许多钱……”
石故渊静静地听着:“后来呢?”
“后来……我本科毕业,他去了一家大型医院坐诊,因为坐诊赚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不过家里宽松了许多,他也娶了老婆,结婚那天他喝多了,我是他的伴郎,他跟我唠叨了很久他很幸福……”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石故渊说,“现在还常联络吧?”
池羽说:“没联络了。”
“怎么会?”
池羽坐起身来,目光放远,一路放到了和新认识的小朋友一起疯玩的池晓瑜的身上:“……故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缘分。你很相信缘分吗?”
石故渊也坐起来,清风吹拂过他的面颊,他眯起眼说:“缘分这说法,只是为了,失去了不想失去的东西之后,能够自欺欺人而已。不过效果不错,所以我就信了。”
池羽说:“那就是……我和他缘分尽了。”
第十七章
缘分的话题太缥缈,就像掌纹,看似握在自己手里,却又堪不透纵横的含义。平地起波澜,花草树枝随风摇曳,石故渊扬声叫道:“起风了,小鱼儿,走,咱们放风筝去!”
池晓瑜如一团绵柔的蒲公英,就着“顺风车”跌跌撞撞滚进石故渊怀里,头发疯乱了,一脑门子的汗:“放风筝咯,放风筝咯!”
池羽拿手绢给她擦脸,说:“发烧刚好,又吹风,我看你是不想去幼儿园了。”
池晓瑜说:“我本来也不想去。”
“你再说一遍!”
“我说等放完风筝,就会去了。”
石故渊宠她,蹲下来喂她吃几口水果,说:“就是,咱们玩够了,就去幼儿园啦。”
池羽无奈地说:“故渊,再这么冲下去,这孩子就要无法无天了……”
石故渊说:“无法无天怎么了,在桃仙市,随她无法无天。”
池羽哑口无言,池晓瑜捧着一片伊丽莎白瓜,吃了三两口,顶着满脸满手的汁水,拉住石故渊的手指,蹦蹦跳跳地往前拽,说:“石叔叔,走,我们放风筝去!”
大树的背面,一阵年轻人的吵闹喧哗,如炸了锅的岩浆,没有任何铺垫地从土地里喷出来。三人双双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左拥右抱的郑稚初。
郑稚初眼角的余光瞧见石故渊,冷哼一声,手上不规矩的动作故意幅度大了许多,年轻女人身上清凉的衣衫几乎褪去了大半,露出明晃晃的n_ai白胸脯。
石故渊捂住池晓瑜的眼睛,池羽酝酿半天才说:“一直没问,故渊,这孩子是谁呀,怎么好像跟你过不去?”
石故渊说:“他是我养父唯一的儿子,年纪比我、比小沨小很多,自小被宠坏了……脾气差了点,但不是坏孩子。”
池羽说:“……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必了,”石故渊敛去眼底的漠然,说,“我们去放风筝,你要不要也来?”
将坠未坠的夕阳像咸香的鸭蛋黄,流出的红油将天空染成了血色,风筝扶摇直上,在风中踉跄。池晓瑜只贪新鲜,本身不会放,握着轴轮过了把隐,风筝一往下掉,就召唤宠物小j-i,ng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