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1/2)《乔松日记》 / 老灰刺儿
背面是泰戈尔飞鸟集中的一小句诗:
长日尽处
我来到你的面前
你将看见我的伤痕
你会知晓我曾受伤
也曾痊愈
薛凛不是个会读诗的人,他很难理解所谓诗意的世界,乔松可能比薛凛好上一点,不过,也就那么一点而已。
诗很美。
但薛凛更加在意的是,乔松在看斜阳的时候,是抱有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两首诗的。
薛凛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最后,龙飞凤舞地写下《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他将两张信签纸叠在一起,严丝合缝地折起来夹进书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乔松什么时候会发现呢?薛凛喜滋滋地想。
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茨维塔耶娃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
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在房间中央,一个磁砖砌成的炉子,
每一块磁砖上画著一幅画:
一颗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
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
雪,雪,雪。
你会躺成我喜欢的姿势:慵懒,
淡然,冷漠。
一两回点燃火柴的
刺耳声。
你香烟的火苗由旺转弱,
烟的末梢颤抖著,颤抖著
短小灰白的烟蒂——连灰烬
你都懒得弹落——
香烟遂飞舞进火中。
第30章 薛凛番外五
他们吵过很多次架,谁都不肯退让。
为了买巧克力还是香草味的冰淇淋争吵一整天,谁也不理谁;为了杯子是摆在茶几上还是柜子里冷战很久,直到有一天乔松把杯子放到厨房的消毒柜里,两人才互相妥协;
打游戏也在吵,薛凛抱怨乔松连个垃圾迷宫都走不出去,而乔松十分嫌弃薛凛总给别人送人头,一点用都没有;
甚至吃饭也会吵,吐槽着对方那道菜的盐放多了或者r_ou_切得太大块了,再不然就是抱怨着对方点外卖故意点了自己讨厌的东西。
天雾蒙蒙的,黑云铺天盖地,稀薄的日光还在挣扎,突破一点云层的间隙就慌忙钻出,生怕自己永无翻身之地,似乎要下雨,又透着闷热的阳光,犹犹豫豫地,令人烦躁不安。
房里空调开得很低,十六摄氏度,但他似乎还是被这鬼天气感染了。
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焦虑,如同潮水,当他拼命压下自己的情绪,下一波海浪又再次袭来。
薛凛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乔松不止一次地说他们两个浪费资源,乔松贪凉怕热,而薛凛喜欢在冷天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直接的后果就是飙高的电费。
嗓子又干又痛,灌下一大口冷水,薛凛尝试开口说话,果不其然,喉咙的撕裂感让薛凛及时闭嘴。
起身把杯子洗干净,手臂上传来刺痛感,薛凛摸着绷带,垂眸。
薛凛回到客厅,小松趴在沙发上,咬着薛凛毛毯,这个年纪的拉布拉多犬总是j-i,ng力十足的,每天在小区里遛狗的运动量似乎并不能满足它。
薛凛在没养狗之前,非常希望能有一只金毛或者二哈的,直到小松的到来,他才直到,养狗是多麻烦的一件事。
出远门需要托宠物店的人照看,要定期检查,剪毛,清洗,要注意满足它的运动量,偶尔还得清理大小便,晚上它有可能整夜整夜地吠叫,让人难以入睡。
负担一个生命从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随便收养,腻了或者烦了就丢弃,不负责任的行为,薛凛一边想一边从小松的嘴里拯救毛毯。
薛凛不太乐意看到小松,因为他总是会想到乔松。以乔松那种养自己都粗糙得不行的态度,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照顾小松的呢?
毛毯是乔松很久之前买的,故意买的粉红色,还说什么很适合他之类的。
雨最终还是落下了,猝不及防,没有任何缓冲的倾盆大雨。
薛凛从前就很讨厌打着‘为别人好’自说自话的家伙,比如乔松。
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乔松疏远他,想把他自己从薛凛的生命中剥离,然后独自一人踏上死亡的路途。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呢?
一开始察觉到时的愤怒、辛酸以及强烈的恐慌,凭什么你独自做一个关于我的决定,却不问我的意见呢?
那,他现在做的,和乔松有什么区别呢?薛凛看着手上厚厚的绷带想,他不也是自以为对乔松好就离开了他吗?这算不算以爱为名的伤害呢?
他是不是做错了呢?
乔松情绪很不稳定,用力地拉扯着头发,用力到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把自己的头皮撕下,乔松似乎是在嘶吼,却没有任何声音,他很疼的样子,手无意识地抽搐,脸色青白,满头大汗。
薛凛去拉他的手,乔松反手抓住他,用尽全力捏紧薛凛的手腕。
他很疼,抓着薛凛的手轻飘飘的,稍微动一下就能挣脱,薛凛这时候体会到无能为力的真正含义了。
薛凛伸手抱住乔松,这样,他会不会好过一点呢?还是会更难受呢?
乔松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