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2/3)台风来临那一夜 / 小合鸽鸟子

金城,终点在海洲,船票背面是地图的轮廓,地图上唯一的那条线是金兰河。许曾谙的回礼是一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他并不喜欢林西梓抽烟,但点火的时候能看到自己送的火机,心里也好受一点。

林西梓很喜欢这个礼物,直到在白玛手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铜制金属外壳,唯一的区别是底座没有刻字。

白玛嘴欠,炫耀般地说,你小情人送的。

林西梓闷闷了一个星期,负面的疑虑在他见到铁盒里的那颗牙终于爆发了。

他不是第一次来许曾谙家,不论是白天还晚上,许曾谙的父亲都会在离市区五十公里的空军基地,从未露面。血气方刚的年纪,干出格事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到什么东西。

比如从床头柜上掉下来的小铁盒。

林西梓没想过打开的,如果他捡起时没听到盒内的碰撞声。许曾谙从他手里拿过,作势要放回原处。

于是林西梓说:“打开看看。”

许曾谙面色潮红,自己没好意思往里看,打开后就塞给林西梓:“你的情书。”

林西梓低眉,确实是那张船票,端正的躺在铁盒里,没有一点折叠的痕迹。

但是船票下面还有东西。

许曾谙不知林西梓为何突然神情严肃,他一丝不挂,情欲还没褪去,只能裹着被子靠近:“怎么了?”

林西梓拿起那张船票,看着那面的小物什:“哪儿来的。”

是颗狼牙,线条流畅呈月牙形,牙尖血纹饱满,品相极佳。

“一个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林西梓又问,语气里是难掩的暴戾,许曾谙从没见过林西梓这样,被吓到了:“白玛。”

“好啊,”林西梓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改天我给你找颗红玛瑙,和那颗牙一起串成链,品相这么好的牙,不戴多可惜。”

许曾谙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形势骤降,呆呆地看着林西梓拿了外套出门,关门的声音让他一抖肩膀。

他给林西梓打电话,发消息,可是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在他毫无头绪之时,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许曾谙连忙开门,见是林西梓,本能地喜出望外,可马上僵住了笑:

“你受伤了。”

林西梓二话不说进门,将什么东西扔到桌上,然后用手背一擦裂开的嘴角,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许曾谙走近,看清那是他之前送白玛的火机,他不解:“什么意思。”

林西梓嗤笑:“人家都送上信物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许曾谙瞬间面无血色:“你误会了。”他想解释,可唇抖得厉害,话说不出来。那样子在林西梓眼里像极了心虚,直接坐实了他那些猜忌。

“我、我应该送白玛火机前就和你说的,是我自做主张了,你真的误会了。”许曾谙语无伦次,“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白玛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难道不信他吗,”许曾谙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你不信我吗。”

林西梓看着他,心不可能不一软:“要我信你,把那颗牙扔了,火机也一起。”

许曾谙一愣,这个时刻他居然唐突的说:“可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林西梓觉得受到了欺骗,许曾谙不仅犹豫,而且给了这样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我没送过你东西吗,你在海洲,在以前转学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收过礼物?”

“你送的,不一样,”许曾谙着急地,“不一样,你是男朋友,那颗牙是……”

“是什么?”

不再有愤怒,林西梓只有冷漠。

许曾谙想说,那颗牙是一个朋友的礼物。

他第一个来自朋友的礼物。

许曾谙没有说,他有更需要挽回的人。他从那个小铁盒拿起那颗牙,连带着桌上的火机跑到公寓楼外,他在一楼,林西梓能通过窗看到他把东西扔到草坪旁的垃圾桶里。

许曾谙跑回来了,给林西梓看空空的双手:“你信我啊。”

林西梓目光y-in沉,突然粗暴地将许曾谙抵在墙边,将他整个人控住不能挣脱,许曾谙挣扎,林西梓一手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林西梓说:“有什么矛盾,c,ao一顿就好了。”

许曾谙软下了身子,任由林西梓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知道林西梓还有理智不会进入,可他也控制不住的对身体接接触产生了恐惧,他开始怕,可又想到林西梓的话。

他气消了就好了。许曾谙闭上眼安慰自己。没有人是完美的,林西梓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人像林西梓对自己这么好。

他就是,就是疑心太重了。

许曾谙转过五次学,从小学就开始。因为转学他多读了一年初一,所以到了高中,比同届都要大上一岁。

他从小就长得好看,和n_ain_ai生活在海洲,山和海滋养着他,所以哪怕他不爱说话碰到生人就怯,他那时候还是有朋友。

可是n_ain_ai去世了。

很快,小学二年级的小曾谙就要做出选择,他的父亲职位特殊,在部队里三五年就是一调令,而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是要和陌生的父亲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还是留在海洲,留在他生长的地方。

换到新学校以后许曾谙长期的不适应,这里的老师讲课夹杂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方言,这里的学生对他好奇,说着悄悄话谈论他,却从来不主动找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