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1/3)每天都要撩道长[命道行妖] / 沐子笙


y-in暗的暗室里,一身破旧黛蓝衣衫的人被三层铁链锁于木桩上,身上伤痕错落,黛蓝外袍被血染得近乎墨,空气中漂浮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男子白皙的面皮尽是血污,三千墨发披散着黏在脸上,头偏于一旁,双眸合着,仿若对外界所有都熟视无睹。

略显浮躁的脚步声打破这暗室的寂静,君免白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几步之遥的君闻,他的手足,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

而自己满心满意对待的弟弟,却为权势将他锁于这暗室之中,以蛊做毒,令他动弹不得,该有七日未曾见他了。

往日会甜甜叫他三哥的男人腰间佩戴象征妖尊之位的令牌,原来是尘埃落定了,才肯来见他。

君免白扯开干涸的唇角发出一声冷笑,“阿闻,你满意了?”

“三哥,”君闻笑着,满是胜利者的傲然,他抚摸着腰间令牌,问君免白,“你可知我为了得到这物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君免白不回,他便自问自答。

“从小到大,父亲便从未正眼看我,他的眼中只有三哥一个儿子,无论我做多少,在父亲眼里连三哥一句话都比不上。”

君免白慢慢收了笑,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男人,那个会跟在他身侧乖巧喊他三哥的小人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y-in鸷可怖。

他原本以为,他们兄弟之间不必争夺至此,大哥夭折二哥早逝,他们两人亲密无间一同长大,却是最终要落得个残害手足的场面。

“三哥不会明白我的,”君闻眼里似有水光闪着,明明满脸恨意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你从小便受尽妖界各妖的喜爱,哪里会懂得我的感受?”

“阿闻,”君免白出声打断他,蛊毒种在他的背上近七日,令他疲惫不堪,“父亲书房的第二个柜子收的尽是你小时候喜爱的玩意。”

君闻双眼闪烁的看着他,不信的摇头。

“父亲说,你x_i,ng子睚眦必报,定会为了妖位同我反目,”君免白缓缓闭眼又睁开,再无往日半分兄弟情谊,“我原是不信的,但事到如今,由不得我不信。”

“君免白,”君闻怒斥,“你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若你是我......”

“我知晓你在我茶中下了蛊。”君免白尽显失望的音色散在暗室里。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喝下去,为了君闻一声三哥,枉他聪明一生,却偏偏是个重情之人,情字,素来是权势争夺中最多余的东西。

君闻愣在原地,看着那个会对他笑会纵容他的君免白在一瞬间变成他陌生的模样,那双眼里竟是半分情意都无了。

君免白凭什么,凭什么在得到父亲和众妖的喜爱时还能这般冠冕堂皇,凭什么明明落得阶下囚了还是一副早就看破一切的模样。

他不服,他不服......可是他却无端端害怕起来,几百年兄弟情谊毁于一旦。

“三哥......”君闻忽然哽咽出声,像是素日一般对着君免白撒娇,“你就当没发生过好吗,即使我是妖尊,我也会把你当哥哥看待。”

不要用这样冷漠失望的眼神看他......

“阿闻,”君免白笑,没有一丝温度,“你总是这样反复无常。”

他给过他机会了,在君闻端茶给他时,他便问定要我喝么,即使君闻有所犹豫,最终却还是点头,手足之情啊,在权力面前不屑一顾,是他妄想了。

君免白忍住蛊毒钻心痛楚催动内力,三层铁链应声落地,他平静的看着君闻,“你拦不住我走,这位子我不要了。”

君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呢喃着,“三哥。”

他费尽心思坐上的位子,却是君免白不要的。

“君闻,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情谊不再,”声音冷得透彻骨血,“我不想再见到你。”

无疑致命一击,君闻双腿向种在地面上一般,迈不开半步,只能看着那个浑身血污的孱弱身影一步步坚定不回头的走出暗室。

“三哥,三哥......别走,”君闻呢喃着,声音喑哑,盘旋于眼的唰唰流了一脸,像小时候受了伤般蹲在地上用双臂把自己抱起来,“三哥,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而他口中的三哥却亲手被他推开,再也不会有人用温热的掌将他拉起来。

君闻一双满是泪水的眼y-in狠的直视前方,地面上还有君免白流下的干涸的血,他咬牙,从今往后,情谊不再。

他是高高在上的妖尊,不要情谊又何妨,君闻紧紧攥住腰间的令牌,浑身颤抖起来。

空气里还有飘散不去的血腥味......

“三公子。”睡梦中的银淼尖叫一声,猛的坐起来。

可是面前只有烛光摇曳,还有坐在桌边蒋遇雁的竹青身影,他不管不顾从床上下来扑进蒋遇雁温热的怀抱里,整个人都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在那里,我就在那里,我什么都看到了。”

当年他还为蛇身,因为贪玩偷溜近妖尊之府,却不小心跌进暗室之中,亲眼见君闻将昏迷的君免白锁进暗室,层层铁链锁在那如玉身姿上,他像死去一般不得动弹。

后来几日,君免白蛊毒反反复复发作,受尽折磨,蛊毒侵蚀他的血r_ou_,令他浑身淌血,他却从未吭过一声。

自己壮着胆子出来相见,哭得稀里哗啦,反倒还要君免白来安慰自己——那样如玉温柔的三公子,何苦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