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大殿下的凶手!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她!”

“你,有何证据!”贾惜臣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眼里看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阿烨目光坦荡,直视贾惜臣:“大殿下的头就是她斩下的,这就是证据!大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会认错害他之人!”

贾惜臣冲过去揪着他的领口,双目充血,额头青筋暴起,“你莫要随意攀扯,宫内人人皆知,我大哥是被斩首而亡,这算什么证据?”

阿烨皱眉想了一会,双眼一亮,“对!双手剑!那妖女装盲偷袭,双手剑使的极好,一剑上刻了个春字,一剑上刻了晚字。”

闻言,贾惜臣瞳孔剧烈收缩,手上松了力,连退三步,晃了几晃,最终是没有稳住,瘫在地上。

先前花影是作为高阶暗杀者被养在温家,几乎没有人认识她。而花影离开温家并没有带走那对双手剑。

这世上会使双手剑的人本就不多,若是要胡乱栽赃绝不会扯什么双手剑。

如今阿烨不但知道她会使双手剑,还指认出了春晚,定然是在她离开温家前就见过她。

阿烨能见到她的途径,除了兄长遇害那次...他实在想不到别的...

是了,当初自己与她相遇,正是在兄长遇害不久后。她满身血污,身上带伤,如今想来是刚刚完成任务吧...

大哥尸骨未寒,自己却与这罪魁祸首…花前月下…

贾惜臣不敢去回忆当时她身上的那些血污,会有多少是来自他的大哥...

贾惜臣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求父王原谅,求父王饶她一命,好不容易爬起来,身形有些摇摇欲坠,还没走两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喉间腥甜,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嘴角往下爬,点点朱红落在地板上,像是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贾惜臣已经去了三日,花影想着,多半是帝君和帝后又把他扣下了,所以迟迟未归。

他眼下是出云国的储君,倒是也不担心他们会真的对他做什么,顶多就是让学着批一些奏折,或者又在挨骂吧。她也不好日日去闹,权且安心等着。

窗外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不知道惜臣哥哥带伞了吗?若是他今日回来,淋坏了可怎么好。

她走到屋前,看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巴望着贾惜臣能从雨幕里出现。

透过厚厚的雨幕,能瞧见连绵起伏的群山,苍苍翠翠的,被雨水打湿,仿佛更浓了。

层层的雷声,便在山的那边滚动,乌云翻腾,叫人心惊。

花影手扶着门框,皱着眉头,正在犹豫要不要撑伞去寻他,雨幕里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哗啦啦,瓢泼大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道欣长的白色身影,从厚厚的雨幕中凸显出来,伞边沿滚落的雨水,连成串珠,不断地滑落。

花影顺着青竹伞柄望去,看见了一只撑伞的手。

握着伞柄的手,白皙,修长,可能是因为握得有些用力,也可能是因为雨天寒冷,手指关节白得有些发青。

湿冷的水汽,晕染在他的眼角眉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贾惜臣如玉般温润的面容上似乎多了一分霜寒。

花影瞧见他,一颗心立马放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脸颊泛起笑窝:“惜臣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快进来把湿衣服换一换。”

贾惜臣轻轻点了点,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合上了。走进屋檐下,将伞收起,小心倒立在门轴旁。

花影挽着他的手臂,让他干净进屋,又唯恐他着凉,伸手就要帮他解外面已经湿润的袍子,却没想到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

花影被这手冰得打了一个寒颤,顺着手她看到一双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古井无波。

今天的惜臣哥哥,有些...奇怪...

花影不解道:“今天哥哥的手好凉,怎么了?”

贾惜臣摇摇头,转眸慢慢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跟三天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墙上挂满了他为她画的各种各样的画,白瓷瓶里插着粉粉的芍药,牙白色的提花锦被叠得整整齐齐,两只素雅的青花瓷枕还亲密的靠在一起,纱幔的颜色也是他喜欢的白色,桌上放着两坛已经开封了的糯米酒,酒香若有若无的钻进他的呼吸里。

“影儿。”贾惜臣扯过花影紧紧的搂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是要把她揉碎了,塞进身体里一般。

还是那样温柔的嗓音,却又带了点奇异的沙哑。

花影以为他被雨淋湿,着了凉,心疼得不行:“惜臣哥哥,你看你嗓子都哑了。雨下得这样大,你其实不必着急回来的,以后日子还长,又不急于这一时...”

话虽这样说,但是花影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说着说着脸上的笑窝更深了。

贾惜臣身上穿着湿冷的袍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满眼满心都是她,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她,调皮捣蛋没心没肺的她,轻狂肆意明艳照人的她,还有笑起来可以一直暖到他心底的她...

同时脑海里不住的回响起,圣绣君那冷清的声音:如今山河破碎,国将不国,你父王身体抱恙,你可还要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