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1/2)多少楼台烟雨中 / 尼可拉斯


而顾家呢?顾衡听到孙目的笑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心想必然是皇帝使得手段,是崔玄寂或者谢琰出的馊主意!偏巧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统统上当!这不成器的东西里,包括顾慷。为此,顾衡把自己的弟弟、顾慷的父亲顾宿都给教训了一顿。顾慷算是子侄辈中比较成器的一个,顾衡其实很希望他未来能接掌族长的位置,撑起门户。谁知道这小子恃才傲物也就算了,方方面面都要去争。他自己别置一个别院,说是为了上朝办公时近,实际上何尝不是为了养上一群姬妾?孙目在家生病的时候,没挨打光挨骂的顾慷胸有不平气,与亲近友人宴饮,一起吞食五石散。哪知道过了两日,友人再带来的药里就包括了几种别的药——这位友人实在贴心,见他姬妾甚美,没动心想抢,只是给他助兴,还说什么两相结合一起服用,效力更强。

顾慷恃才傲物,都不算过分,好色就不好了,可惜顾衡想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顾慷的友人没说错,只是量没说对,也没估量好顾慷的贪心。这日他吃多了,第二天没上朝不说,还被人举报在家里非礼仆人——人家报官的时候,他人神志不清地跑到街上,衣衫不整头发披散,像个野兽一样,幸好被忠心的下人拉住,才没有做出更丑的事情来。

顾衡亲自去他的府上看,那屋里的样子,他不想看见第二遍。他拂袖而去,派人去把这小子关起来,喂水食药物,不清醒不许出门。然后再去找皇帝请罪。皇帝没有嘲笑他,除了“人之常情”之外也没有多说什么,表示既然仆人未被侵犯,也就不再追究,只是那个仆人不许加害。顾衡谢恩告退了,回家立刻把那个仆人送回老家去,多给金银,不许多说,一刻也不许在建康多呆。

饶是如此,满城还是都在传说顾慷的丑事。

凤子樟当然也听说了,只是她比别人多一重快乐,因为别人没法知道的真相,她能知道。虽然本质上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她总想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如何做到这些事情的,因为谢琰——她眼前这个j-i,ng灵猴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总是能使出些别人想不到的奇招,太奇,以至于她都觉得应该写进书里。

“所以——”

“嗯?”

“让两个人斗富我能理解,童谣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她不打听这些事情,只要谢琰不告诉她,她也不问。专心和那些寒门士子打交道。等到现在事情了了,她才有心情和时间来聊一聊。

“童谣简单的很,那些一开始发起讨论的人,不是我的江湖朋友,就是崔玄寂在羽林军中非常信任的士兵的朋友。大部分人的嘴,天生关注这些事情。只要随便说一说,再刻意让孩子们听见,尤其把形式说得琅琅上口、让孩子们容易学,何愁他们不会去念叨。就好比把字写在布条上,挂在那里让人看一样。”

“然后她们就继续替你去传说?”

“是啊,干嘛不呢?不过据我所知,后来继续传话的时候,他们都不用说太多了,百姓自然就议论起来了。”

“世族中传话的呢?”

谢琰望着凤子樟笑了一下,眼睛都笑得眯起来,“顾慷本来就看不上孙谦,或者说世族中实际上没谁看得上他。我只是让我二姐在她办宴席的时候,捎带着对孙月说过一次。别的地方,我都是请江湖朋友对那些歌妓们说得,再让歌妓们传话。久而久之,自然没有的也传成有的了。”

凤子樟笑起来,“当真是三人成虎了。但是想想,顾慷到底是读书人,炫耀的法子比那孙谦的手段好些。那天我从宫里出来,路过的时候看了看顾家的墙,那样子,r_ou_桂、姜黄,j-i舌香{120},什么又贵又漂亮就往上抹什么。我猜甚至有红花{121},因为那颜色,介于橙黄色于红色之间,不太均匀,又实在不同于其他的红色,香气也十分相似。要这么算,顾慷可算是把千两黄金涂在墙上了。”

谢琰哈哈大笑,“可不是!欸,我听说陛下命令顾慷的事情一概不追究,斗富一事呢?也不追究?”

“不仅不追究,甚至连墙都不让粉刷回去,绸缎倒是让拆下,分送穷人。”

“好家伙,诚心让顾家下不来台啊。这是陛下的主意?”

“不,我的主意。”

“啊??”

“干什么,我不像能出这种主意的人吗?”

“不、不是,我还以为是崔玄寂的主意。”凤子樟笑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着说:“那天我入宫去,姐姐与我说道此事,我也是这么问她的。我说,让崔玄寂来出主意不是挺好,姐姐却说,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让她c,ao心了,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就只好说,孙家不足为虑,打击孙家也费不了多少事了。只是顾家,不让他们多现眼一段时间,是不会消停的。反正墙挺好看的,就别改了,以免于再度靡费浪费为理由,让他们别改,谅他们也不敢反对。”

谢琰笑着点头,凤子樟追问道:“我还没问完呢。”

“你问你问。”

“巫医也是你们找的?”

“那个巫医是我的江湖朋友啊,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凤子樟低头想了想,“难道是那个……雌雄莫辨的那个?”

“对,就他。在建康游玩,被我抓过来的。他不但j-i,ng通医术,还会易容,最重要的是,爱演。本来那家伙的人生一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