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3)我是太阳 / 未知

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我在总参谋部里,我就不知道明天就打台湾的事。关山林听了,立刻蔫了,话也没有,把两个苹果往衣兜里一揣,抬起屁股就走。王树声说,关山林你吃了饭再走,我有好酒给你喝。关山林头也不回,说,酒你留着,等有仗打了我再来喝。说着人已出了客厅。

这一年,乌云因为工作上极度的疲劳患上了低血糖病,而且发现有偏头疼,风湿性关节炎病,她怀了四个月的第四胎也小产了。据医生说,那又是一个男孩。

到来年的三月份,西藏地方政府和贵族集团在拉萨发动武装叛乱,人民解放军奉命进行武装镇压。关山林再次兴奋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又白兴奋了,这一次,他连写请战报告的机会都没有,西藏的那些梳了很多条挂面似小辫的家伙简直一点儿用也没有,他们拿了那么多的黄金和白银去买武器,筹谋了一百个世纪,却狗屎得不堪一击,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被人民解放军平定了。这让关山林很消沉了几天,连乌云都以为他会彻底放弃了。但是很快的,关山林又振作起来,他开始锻炼身体。他每天早晨和晚上各做一百次俯卧撑。他的肩肌仍然坚实有力,腹部结实得一点儿多余的脂肪也没有,tuō_guāng了的时候,他的胸大肌和紧绷绷的臀部让乌云感到一种温暖的诱惑,他做完俯卧撑之后就练跑步,跑两公里到三公里,有时候也练练双杠。他解释说,这样会保持他肌肉的灵活性,他总是练得大汗淋漓,一边锻炼一边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这样很快就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乌云实在不能理解他这一点儿,解放全国已经整整十年了,和平鸽都繁衍了几十代了,可这个人仍然心不死,仍然惦记着打仗。她问他为什么。他说不知道,也许他生来就该做个军人。她说他这样难道就不觉得累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他很长时间没说话。然后他说,我只能这样,作为一名军人,四十八岁已经不是一个年轻的岁数了,我没有多少机会了。在他用一种忧郁的声调说这话时,黄昏正在消去,窗外有丁香花的芬芳飘来,而屋内的光线正在迅速暗下去。乌云在暗淡的光线中注视着关山林,她觉得他具有一种品质,一种只属于英雄的超然品质,他渴望过一种冒险的、刺激的、征服性的生活,他渴望对手和挑战,如果失去了这一点儿正如现在这样他就像一头被关进笼子里的豹子,无精打采,缺少创造的活力,烦躁并且孤芳自赏。他生来只配做军人,或者说,做一个英雄,他就是为此而出现的,正如一团烈火,一轮太阳,它们必定是要释放出热能和光亮来的。他的天赋是那么的好,他勇敢、坦率、不顾一切、信念专一、执著而具备了超凡的爆发力和韧性,这一切都让人感动,让人倾心。他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哪乌云坐在那里,在黑暗完全降临的时候她就那么心驰神往地还想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但是这一点儿也没有阻止住他们的吵架。

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了,越来越激化了,吵架开始频繁起来。性格、工作、家庭、孩子,以及别的什么,这些都可能导致他们之间的争吵。他四十八岁,她三十岁,他们都不年轻了,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的工作很忙,这也是一个理由。关山林希望摆脱这个令他烦恼的家,他又开始经常不回家了。乌云想,这样也好,这样省得整天磕磕碰碰的。可是他们分开没有多久,又开始牵挂,互相惦念,一有点儿什么相关的兆示就心惊肉跳,总害伯对方受到什么伤害,这种揪心的思念在夜晚来得尤其厉害。在整个失眠的夜晚他们都在心里咒骂对方,就像两只失去了伴侣的大雁一样心里充满了哀怨,这种日子始终无法得到改变,爱意和憎恨却因为如此而愈发地加深了。

乌云那个时候已经担任了医院的副教导员,军衔也由上尉晋升为大尉,她的工作更加繁忙了,而家里的事却并不因此而轻松。老大路阳那年十岁,上小学四年级,学习成绩不错,捣蛋的坏点子也在相应进步,而且具有相当的创造性了。有一次他谎称刚才有人送信来,爸爸生了急病。还没进家门的乌云返身就朝基地跑,路上拦了一辆开往基地的车,等蓬头垢面的乌云赶到军代室大楼的时候,关山林正打算乘车出去。关山林一看乌云的样子吃了一惊,问乌云出了什么事乌云急切地询问他病得怎么样关山林莫名其妙地说,扯淡你看我这样子,我有什么病乌云看关山林说话底气十足的样子,知道他真的没病,恍然大悟,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家跑。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家,路阳早已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一脸泥污的路阳心平气和地告诉乌云,他并没有找到爸爸的手枪,他连床底下都翻过了,可它却像只顽皮的小鸟一样躲着不肯出来。乌云间,找手枪干什么路阳说,枪毙李建国呗,那小子偷了我们小队捡的废钢铁去给他的姐姐那个班,使我们小队从钢铁小主人的第一名落到了第二名,对这个可恶的叛徒,必须执行枪决。事后乌云心有余悸地将这事讲给关山林听,关山林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乌云很不高兴,说,你笑什么,你以为你儿子真不敢开枪呀他要找到了你的枪,他早成杀人犯了关山林好容易止住了笑,说,对自己的同学开枪当然不是好事,但是,第一,他懂得维护自己的荣誉;第二,他爱憎分明,处理问题干脆;第三,他办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