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2/2)太子申生 / 羞涩的药

。”

来的男人步伐很大,没一会儿就到了近前,冷笑道:“他这也叫练字?”

糟了,是父君的声音!

夷皋猛然清醒过来。

他来问罪了!

抬起头来,便是重耳那张酝酿着怒意的脸,他挥退了所有从人,目光严厉:“告诉我,你下午去哪了。”

夷皋讨厌极了他十天半月不出现,一见人必然是教训的面孔,闷声不语。

重耳见他这模样,更是光火。他才从宫外忙了回来,便听寺人披禀报,说夷皋闯去了申生那,再一问那两个一同服侍的小寺人,为了进去,竟然还打了人。不由得沉下了声音:“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夷皋低着头,嘟囔了几句。

重耳怒道:“你给我大声说话!”

夷皋直起脖子:“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把他关在那?”

重耳额角青筋一跳:“你是怎么过去的?谁告诉的你?”他看了一眼怀嬴。

夷皋道:“没有人告诉我。我是跟着你过去的!”

重耳更是恼火:“胡闹!”

夷皋此时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故太子的住处,什么闹鬼,都是编出来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

怀嬴原本便被重耳的兴师问罪弄得奇怪又心惊,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她知晓这是晋国公室的秘辛,尤其是重耳的心上刺,便忙去拉夷皋:“别说了,孩子,别再说了。”

谁知夷皋却将她的手甩开了:“凭什么?不是总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么?他如果有罪,就该在牢里,他如果没罪,凭什么要被关在那里!”

他一连串的发问,理直气壮,听得重耳胸口就是一痛。

因为这个问题,正中了他多年以来的心病。

当年他重回晋国,申生自愿站在他身后,为他出谋划策,做了一个忠诚的谋士。后来历经变故,那件事后二人便不再相见。十年中,他也曾一再地问自己,难道就这样让人困居一辈子在这宫中?他是否想出宫去,寻一方自由的天地?

有过这样的念头,却又一再地安慰自己,大哥他毕竟身份特殊,又身有残疾,在外多有不便,还是宫中衣食无忧的好。

就这样一拖再拖,终究也没有勇气去问一个答案。

他皱起眉,沉声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夷皋负气道:“我们好好的说话,他才不会对我凶。”

重耳只觉得额角一阵接一阵地跳,几乎是抽搐了:“你说不说!”

夷皋被他的脸色惊住,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是从头到尾,不过也只是那么几句。

重耳走向案几,就连那j-i,ng致的盒子和其中的诗稿也看过了,果然再无他意。

胸口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跃出来,此时才稍稍安下,沉声道:“你今后,不可再去打扰。”

夷皋大声抗议:“凭什么!”

重耳怒道:“什么凭什么!那是禁地!这是君命!你是太子,你自己说,你读了多少书?练过几个字?从今日起,三天禁闭,不准出门!自己好好想想!”

夷皋也是憋得狠了,非但不听,反而更加闹起来:“谁要当这太子!一天一天地读书写字,有什么意思!”说着竟将案几上的东西一扫,申生所赠的东西连同墨砚都落到了地上,墨水飞ji-an。

重耳将诗捡起来,看着这上面一笔一划,看着被墨水脏污的部分,沉默不语。

他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这个样子,看来是教不好了,今后便让当朝的赵衰做你的太傅。你也不要在宫里住了,去他家呆着吧。”

怀嬴大惊,把夷皋抱在怀里:“他是我的孩子,他是太子,为什么要住到宫外?”

重耳道:“再继续留着,就宠坏了。你看看他这个样子!”

怀嬴的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他什么样子?你对他,要么不闻不问,要么一开口就是斥责,教导无方的人又是谁!你有好好教过他吗!”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你对我不管不顾……如今连我的孩子也要抢走?”

她还要再争,却被一双软软的手掌擦去了眼泪。

十岁的少年冲她摇了摇头,露出了难得的坚毅的神情:“娘亲别怕,来日方长。日后我做了国君,必好好孝顺娘亲,还有……”

他看向重耳,露出了挑衅一般的眼神:“关在那里的那个人,我一定会放出来,就让他天天呆在我身边!”

“你放肆!”重耳怒发冲冠,那一瞬间,胸口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竟再说不出第二句话。

怀嬴与夷皋瞪大了眼睛,便看到他高大的身躯就如同失去了某种支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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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宫中来人,赵衰从睡梦中被惊起,连夜便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