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2/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 / 小蜗牛跑得快
衙役们甩开膀子干活,仵作在一边等着,夏天舒走过来问他:“怎么样了?”
叶思睿说:“汤景焕没救出来,汤志用被送去医馆了,不知道伤势如何。”
“叶知县!”汤良工在背后叫他。叶思睿连忙迎上去,“大人……节哀,令侄伤势如何了?”
汤良工满脸不耐烦,毫无悲戚之色。“志用没事。”然后迫不及待问他:“受灾的那几户人家你准备如何处置?”
叶思睿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忽略了这个。火灾烧毁了四户人家的屋子,连着被拆除的两户,一共六户人家。万幸没有死人,只有一两个烧伤的,他也都叫人背去医馆了。他掂量着说:“按道理,失火的房子,应该由同里的一百一十户人家赔付。”
“少给我废话。”汤良工怒容不减。“我问你,他们没了房子今天吃什么,穿什么,住在哪儿?”
叶思睿恍然大悟,连忙又吩咐观言回衙门传信,除去皂班站岗和壮班巡逻的部分人,其他衙役全部出来搭建流民棚。叶阜亲自带着剩下的人赶来了。衙门里的厨子出来摆大锅,给那六户居民和衙役们做饭吃,妇女们也去搭把手。他则召集了那六户剩余的老弱妇孺,保证他们有饭吃有屋睡,赔款一到位就给他们重新建房子。知县亲自到场灭火,知州也在一旁监督,据说知州的儿子都没救出来。几户居民的情绪还算稳定。也好在是夏季,搭个棚子无需讲究保暖,遮风避雨即可。
到了晌午,几户人家中下地的男人也回来了,衙役们也都丢了手围在一起吃饭。夏天舒方才与他说了两句话,也跟着衙役们去挖废墟,挖出来的焦尸已经一具一具拖到空旷的地上摆好,只待仵作查验。观言跑不见了,叶思睿打了饭,绕开焦尸和汤良工,与夏天舒在一处吃饭。
“你辛苦了。”叶思睿看他满头大汗,衣裳下摆、袖口都沾染了土尘,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自己,却比他更惨。早晨穿着常服冲出门来不及换衣服,这会青衫上除了黑灰和浮沉,还有深一块浅一块的汗渍,胸前的鹭鸶补子也不成样子,脸上恐怕也不好到哪儿去。“我倒也是狼狈。”他笑道,心想怕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的脸?”夏天舒问。
叶思睿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汤良工甩了一巴掌,摸~摸脸,这才觉得一阵刺痛,“他可真有劲……回去再说吧,现在顾不上。”
夏天舒扒着饭吃得飞快,吃完之后又跟着去挖尸体。叶思睿找驿长和汤良工点了人数,连汤景焕在内,一共有九人没有逃出来,既有驿卒也有下人。大多数人那个时候在正厅吃饭,所以来得及逃出。
吃饭时,衙役扶着汤志用回来了,他胳膊上裹满了纱布,脸上也涂着一块一块的药膏,但总算伤势不是特别严重,还能吃点东西。
待九具焦尸全都拖出来之后,那边的流民棚搭得也差不多了。老弱妇孺们纷纷进棚子里休息。叶思睿留了仵作、厨子和少数维持秩序的壮班衙役,把其他人都打发回了衙门。观言死命不愿走,说要跟着他,只得罢了。
夏天舒也没走,和仵作一同查验尸体。汤良工见他穿着并非衙役,问叶思睿:“这是谁?”
“这是……我请的幕僚,他会验尸的。”汤良工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跟着仵作看尸体。
驿卒身上穿着统一,虽然被大火烧得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能辩出一些残余。靠着这样,他们把两名驿卒拖开,剩下的六人,就是汤家的下人,还有汤景焕了。汤景焕年纪小,身量也纤细,很快就被认出。
那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漆黑一片,汤良工俯身看了看,说:“这是景焕。”声音平稳,叶思睿又看汤良工表情,还是看不出悲喜。独子死了,他竟如此平静么?
“这是景焕身上戴的。”他继续解释,毫不介意地直接伸手从焦尸脖子上抠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的长命锁。”
仵作拿白布裹着被烧黑了的长命锁包起来。汤良工站起身,直视叶思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仵作蹲下来开始验尸,夏天舒也蹲在一旁抻着脖子看。叶思睿心里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尸体烧成这样了,还能验出来什么?
“大人。”不过片刻,仵作便站起来看他,神色有异。“汤公子……汤公子不是被烧死的。”
第35章 夺命噩梦(四)
“什么?”叶思睿少不得吃了一惊, 便扭过头看汤良工,依旧是面沉似水,看不出什么波动了。“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
仵作说:“大人容禀, 汤公子的口鼻内并无烟灰, 可见并没有因为火烧挣扎、开口喘气。应当是死后才起火的。”
这道理叶思睿也明白,他又问:“那你可知汤公子的死因是什么?”
仵作取出随身的银针, 在焦尸口中沾了沾,抽出来看了看, 又收回去。“汤公子被烧成这样, 遍体看不出刀伤, 银针光亮,并非服毒,小的不敢贸然下结论, 请大人允许小的即刻剖开尸体。”叶思睿看向夏天舒,他微微地点点头。他又看汤良工征求意见,汤良工说:“你看我作甚?你是县令自然由你破案。”
叶思睿咬咬牙,又看了看周围还有玩闹的妇女孩童, 便说:“先不急。”
仵作点点头。“虽然无法确信,却有□□分把握,并非烧死, 只是死因……”他正踌躇,突然一个声音说道:“焕弟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