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程明最后还是没有顺着他胡来，倒是真的没有迁就他，夏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高兴一下。

遥远的水声停了，然后脚步声渐渐接近，夏遥把眼睛闭上，安静的躺着。另一侧的床陷下去，阮程明声音很轻，"睡了？"夏遥没有动，他听见阮程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抽了些纸巾擦拭他。夏遥怕痒的缩了缩。

"我自己来。"

"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

阮程明坐在一边，好像在等他把自己打理好，虽然没有灯，但是屋子里并不是什么都看不清。夏遥草草完事，迫不及待的想要躺下，阮程明挡住他，又擦了擦才放他回床上。

阮程明拉了拉被子，伸手盖住夏遥的眼睛："睡吧。"

手心被睫毛扫过几次才安份下来。他刚把手挪开，那双眼睛就又睁开了。

"怎么了。"

夏遥闭上眼睛："没事。"

阮程明知道夏遥从遇见叶芜之后情绪就不是很好，他把抱枕垫高稍微靠起来一点，把夏遥的脸按进胸口，下巴抵在他头顶。

"睡了。"

夏遥在被子里握住他另一只手，像是要确认什么。阮程明回握了一下，亲了亲他的头发。

回家的行程定在两天后，夏遥不想让陈慧秋一个人在家等他太久。他带着整理完的行李出来，手上拿着阮程明家里的钥匙。

"留着吧。"阮程明并没有接，"东西都带好了？"

"嗯。"夏遥又把手收回来，放进口袋里。

"那走吧。"

车子只在进高速前堵了一阵，时间充裕。阮程明坐在等候区，旁边放着夏遥的箱子。隔着很远他就看见夏遥过来了，进了一边的开水间，出来的时候端着两只纸杯，脚步略急。

他接过夏遥手里的杯子，夏遥把手放到耳朵上坐下来："烫。"

快要登机了夏遥才去过安检，临进闸口的时候停了停，周围没什么人，阮程明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腰侧，很快松开了，算是告别。

"到了给我消息。"

"嗯。"夏遥点了点头，走了。过了闸口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才转进里面看不见的通道里。

取过车，阮程明不是很想回家。穿了半座城，最后停在阮程辰家楼下。元旦之后，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阮程辰了。

拔掉车钥匙，阮程明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才通："哥。"电话另一头很热闹，家里似乎有客人，"我一会儿到，方便吗？"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程明才想起来，他并没告诉家里他的行程已经取消了："嗯。"

"今天不是很方……"阮程辰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就被旁人打断了，阮程明仔细辨认着，是侯雯母亲的声音。

"是程明吗，让他也过来啊，人多热闹。"

"你要过来吗？"阮程辰问他。

阮程明下来把车锁上："我就到了。"

挂了电话，阮程明并不上楼，折返出小区，在外面的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些狗饼干和n_ai木奉。

开门的是阮程辰，不过迎接他的还有扑在他腿上的布丁，一个月没见，长大了不少，两只耳朵往前扑楞着，毛色微黄。阮程明把小东西拎起来逗了逗，才注意到阮程辰神色忧虑的看着他，阮程明有点莫名的问他怎么了。"是你自己要往枪口上撞。"阮程辰丢下一句，示意他进屋自己看。

客厅里除了侯雯的父母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也正看向他，目光对上，互相礼貌的微笑点头。

蒋叶晗算是侯雯的表妹，小时候常有往来，后来也是多年未见。年后开始在这边的总公司任职，现在也是过来走动一下。

"你们年轻人多聊聊，留个联系方式，叶晗在这边没什么人照应，你们互相多帮衬！"

侯雯母亲让开蒋叶晗旁边的位置，坐到另一边。阮程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过去，蒋叶晗稍微让了让他，稍显尴尬。

侯雯母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是被撮合的俩人都不太有这方面的意愿。最后还是经不住长辈一再催促，互相加了好友，总算敷衍过去。

蒋叶晗跟着侯雯去看孩子，避走了。

阮程明本来想坐一下就走，结果硬是被侯雯母亲留下吃晚饭。

"程明已经放假了吧？"

阮程明刚收到夏遥发来的下飞机的消息，一并发来的还有室外白茫茫的雪景。一直到阮程辰叫了他两声，才把心思收回到餐桌上。

"问你是不是放假了。"阮程辰提醒他。

"啊。"阮程明顺着应了一声，看向侯雯母亲，"休息了。"

"叶晗现在也休息，你们没事可以约出来带她转转。"

阮程明笑了笑，敷衍了事的答应着。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蒋叶晗就要告辞了，侯雯父母也跟着一起。阮屿闹了一会儿之后也安静了，小布丁舒服的摊开肚皮，眯着眼睛任阮程明揉捏。

阮程辰在洗碗，侯雯哄完孩子出来看见他，有点尴尬："程明，你的事我没跟家里说过，我妈的话你敷衍一下就行，叶晗也没这方面心思。"

"嗯。"阮程明笑了笑，宽慰侯雯不用放在心上。

厨房的灯暗了，阮程辰收拾完过来："就说你自己往枪口上撞吧，本来还说让雯雯找时间撮合你们俩呢，你倒是直接送上门来。"

"你又不直接说清楚。"阮程明把布丁抓起来放在腿上，揉它的耳朵。

"我也得有机会能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