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1/3)《心不设防》 / 长虱子的猫
陈楠站起身去卫生间的柜子里看了半天也没瞧见吹风,出来翻了一圈才发现在床头柜。
小鱿鱼还蹲行李袋那儿,陈楠一把把他薅床上坐着,把吹风c--h-a座那儿,坐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
吹完又揉了揉:“好了,眼罩没找到就不找了,房间里的窗帘应该是遮光的。”
他走过去把遮光布和外面那层窗帘纱都拉上了,回头对苏又榆说:“关灯试一试。”
就灯熄灭的那一秒,他感到了眼前一黑,紧接着下一秒就瞧见了小鱿鱼脸上斑驳的光影,和他那双与光影相得映彰的浅棕色瞳孔。
城市的灯火透过镂空的花纹投s,he在这个房间,隐约和某个电影场景里的画面有几分相似。
陈楠心里憋着事儿,静静躺在床上,一会儿放空,一会儿又开始c,ao心陆晓和江鸿羽。隔壁床的小鱿鱼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还没消停下来。
陈楠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叹了多少次气,翻身下了床,缩到隔壁床,爬到小鱿鱼身旁。他侧躺着身子,一只手轻轻覆上了苏又榆的眼睛。
“睡吧。”陈楠放低了声音说。
苏又榆的睫毛从他手心扫过,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他身上带着炽热的体温,还能闻到清凉的药膏味儿,苏又榆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第23章 23
陈楠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的他还停留在孤僻乖张的七岁,被三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让他“上贡点香烟钱”。
老田那时候还是个刚满二十二岁的小光棍,手里拿着一大沓传单,从天而降,拯救了正准备宁死不从的小陈楠。
打跑了小混混,还是小田的老田蹲在地上一张张拾起散的七零八落的传单,正心痛着印刷传单的五十块钱,小陈楠鼓着脸颊问他:“我能学吗?”
老田回过头瞧着他,一脸痞笑:“有钱就能,你有吗?”
小陈楠点了点头:“有,有很多。”
他低头从包里掏钱,结果掏出了一把糖,透明的糖纸下,是一颗颗浅棕色的糖果,边缘有一圈深棕色的圆弧。
这时,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冷着声:“你说这种糖像我的眼睛?”
然后他就醒了。
他喜欢平躺着睡,昨天侧着身一晚,右胳膊被压得有些麻。他的左手还搭在小鱿鱼脑袋上,此时小鱿鱼的脑门抵着他的胸前睡得正香,呼吸绵长。只漏出一小块耳后白皙细嫩的皮肤。被子下他的脚紧挨着陈楠的脚,传来温热滑腻的触感。
陈楠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鱿鱼似乎有了点意识,在他胸前蹭了两下。
陈楠嘴角含笑,也难怪自己为什么老是会把他当个孩子。
苏又榆说小也不小,马上16了,身高虽然比不上陈楠,也是接近174、5的个子。此时和自己躺在一起,分明是少年人的身量。
可他的形象总是和陈楠梦中巷子里那个安静倔强的孩子重合,让陈楠忍不住给予更多的关怀、纵容,好像这样做,在平行世界里,曾经那个孩子也会得到些许温情取暖。
陈楠悄声下床,替他掖好被子。已经早上八点了,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却昏暗清冷的可怕,空气里都是冬日压抑、懒散、毫无生气的味道。
他从被窝里钻来时还打了一个哆嗦,简单洗漱了,穿上衣服出了门。
外面的天空是冷灰色,城市的另一头还带着些许水墨色。他压了压帽子,在宾馆前买了些豆浆油条。
耳边冬风飒飒,像是要吹进人的心里,把陈楠的脑袋也吹清醒了几分。
他脑中就好像装了个投影仪,昨日的画面如幻灯片似的,又自动播放了起来。
日子得过,兄弟得做。他深呼吸了一口,心中下了决定,大步往回走。
到隔壁房门前敲了半天门,江鸿羽才裹着大衣开了门,虽然扣子都系好了,但敞口的领子,陈楠一眼瞟过去就可以看出里面什么也没穿,颈侧还有一块成因不明的红色印记。
陈楠移开眼,一只手伸过去:“早餐。”
回去的时候,小鱿鱼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柜发呆。
陈楠走过去放下早餐,拿出豆浆c-h-a上吸管,直接坐到床边往他嘴边送。
苏又榆眉头轻皱:“还没刷牙呢。”
平时清亮的嗓音因为早起还未打开,带着几分呢喃嗔怪。
“行了,别讲究了”,陈楠另一只手替他顺了顺毛,“先暖暖胃。”
小鱿鱼喝了两口豆浆,眼睛里才有了几分清明。
陈楠酝酿了半会,说:“问你个事儿。”
这么磨磨叽叽真不是他的风格,小鱿鱼也偏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想问问”,陈楠摸了摸鼻子,“你当时知道你爸和苏铭的事之后,你是怎么接受的。”
苏又榆歪着头:“就这样接受啊。哦,原来这是我爸以前的爱人。”
陈楠唇线微抿:“没有克服的过程?”
苏又榆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克服什么。”
陈楠:“克服他们的、亲密关系。”
苏又榆:“为什么要克服。”
陈楠说话也不完整起来:“我是说,毕竟、毕竟他们的感情是少数,不那么常见,总要有一个过程……”
苏又榆摇了摇头:“感情就是感情,对我来说,没有少数人、多数人的分别。我没想那么多。”
小鱿鱼简单坦率的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