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浪潮一样扑面而来，眉毛皱的和以前顾余年一样成了个扭曲的“川”字。

“喂？”

“苏茶。”

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接着对面的项郁日就不说话了。

苏茶仍旧看着报道，语气不改地问：“你怎么了？”

“你……看过新闻了吧。”

项郁日话说得吞吞吐吐，苏茶应的却快：“看了啊。”

“那……”

他又不说话了。

苏茶盯着某个报道不再滑动，也不再开口说话，像是在等项郁日主动开口。

“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应该由我来亲自跟你说的，但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苏茶没有言语，用沉默来示意项郁日继续说。

“我和顾余年，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终于吐露出自己的秘密，项郁日紧张的同时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苏茶的手指有继续滑动，“报道上说了。”

他声音无怒无喜，一反常态的冷静。

“苏茶，你是怪我没有在报道之前和你说吗？”

苏茶摇了摇头，又意识到电话对面的项郁日其实看不见，于是他又说了个“不”字，这样想来，

项郁日其实是怕看见自己的表情所以才打电话来和自己说的吧。

苏茶问他：“如果没有这次的报道，你会和我说实话吗？”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传来了个“会”字。

“那不就好了，所以没事，我不怪你，不就是一个身份吗？好朋友又不是看身份交的。”

好朋友不是看身份交的。

项郁日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苏茶关了报道，眼里闪着光，问道：“阿日，你从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你哥吗？”

犹豫了几下，项郁日才说：“一开始遇到你其实是偶然，后来发现你和他住在一起我才好奇，也就渐渐接近你。”

“我懂了。”

“苏茶，我……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因为喜……”

“没事，”项郁日语气里满是愧疚，倒是苏茶反过来安慰他说：“我也能感觉到后来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我只是好奇所以才问你这个问题的，你不用多想。”

“嗯。”

这个字像是无话可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苏茶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按理说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哥哥的，哈哈。”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我知道，只不过是按理说嘛。”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苏茶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要是不喜欢我做哥哥，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的。”

明明他是受害者，怎么反过来变成他安慰别人了。

挂掉了电话，苏茶发了一会呆，又打电话给了朱笙声。

“猪j-i,ng，我想要出去一趟。”

“现在，你疯了吗？”

“嗯，我想要出去一趟。”

“你知道你现在要是被拍到会怎么样吗？”

“嗯，我还是想要出去一趟。”

“好吧，我知道了。”

朱笙声知晓苏茶的决定他是改变不了，所以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约几分钟以后，他就到了苏茶的家门口，顺着苏茶指的路，七拐八拐，才到了一个比较雅致的别墅。

“你来过这几次？”

朱笙声不问也知道，这肯定是顾余年的住宅，不过苏茶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两人私下有来往。

“两三次。”

两三次，那他家的路线你可记得可真清，朱笙声心里吐槽着，把苏茶的帽子和口罩都给他装备齐全，捂严实了，才让他出去。

“没事，你放心。”

这是顾余年的管辖，他一定会防护的很好的，对于这一点，苏茶还是很坚信的，毕竟，他从顾余年家出来那么多次，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拍到过。

“你过一会再来接我，给你放个假四处玩玩去吧。”

苏茶拍了拍朱笙声的肩膀，语气轻松道，倒是换来了朱笙声的一个白眼，我倒是也想，您也得给我时间啊。

朱笙声抽了一下嘴角，又嘱咐了一遍小心一点，他才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怎么心神不宁的。

苏茶站在顾余年家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许多年以后，苏茶总是会问自己有没有后悔当时去找过顾余年，答案都是否定的，虽然因为这个两人转了一大圈，但是苏茶始终觉得，毫无保留的相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