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2/3)笑春风/斩春风 / 春日负暄

语起来。

圣人面色不改,含笑看着,出言嘉勉众人,然后就开宴了。众人觥筹交错,更有仕子当场互相联起诗来,一派和乐,不见任何不妥。

岳奔云目光追随着沈珩鬓边那朵硕大的牡丹花,但凡有人上前敬酒,他都暗暗紧张一番,这样子几轮下来,他后背沁汗,眉头紧锁。

大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皆酒足饭饱,有人提议,要赏玩琼林苑夜景。圣人拊掌称好,就要起驾而去,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天子身后,去欣赏这平日轻易不开放的皇家园林。

正当此时,靳宽来了,披甲佩刀。他走到岳奔云身旁,附耳道:“金明池西边好像有异动。”

“是什么事?”

“不清楚,但那头有喧哗惊叫声。”

岳奔云心中一紧,不知是该去看看还是留在这里警戒才好。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圣人侧头看过来,问:“何事?”

他忙上前轻声告知,圣人手一挥:“你去看看。”

岳奔云示意靳宽留下护卫,领旨而去。

琼林苑曾在先帝在位时大肆翻修重建过,仿江南园林而设,叠石理水,花木众多,开阔处有金明池,遍植莲荷,j-i,ng巧处一步一景,廊腰缦回,碧瓦飞甍。

今夜设宴,所以金明池畔十步一灯,亮如白昼。

等岳奔云带着几个人到了金明池西岸时,果然见那边已有好几个禁军立着,他快步上前一看,原来只是一个宴酣耳热的官员,兴起赏玩亭苑,错脚落水了,当下就被救上来了。

岳奔云急急吩咐了几句就要往回,忽而听到东边隐约传来阵阵惊呼,正是御驾所在之地。

待岳奔云率人赶回时,一队禁军簇拥着天子在水阁之内,其余官员皆三五成堆,缄口不言,独不见肃王。

岳奔云排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踏入水阁,正要开口询问,靳宽也紧跟在后,似是体力不支,单膝跪下,禀道:“臣无能,被刺客所伤,刺客逃逸,他身上有伤,定不能硬闯,必然躲还藏在园子里。”

圣人勃然大怒,手拍几案,少有的疾言厉色:“传令禁军,搜检琼林苑,务必将行刺肃王的贼人找出。”

岳奔云大声应是,让靳宽从旁休息包扎伤口,宝剑出鞘,领了一队人鱼贯而去,众人皆寂,一时只闻甲胄摩擦之声。

他眼尖地发现,新科状元沈珩并不在众人当中。

琼林苑亭台楼阁众多,重檐勾叠,岳奔云领着人,四散开来,细细搜查。

金明池北岸是一个套一个,一个挨一个的小巧庭院,供皇家宴息避暑赏玩,因今日摆宴,里头并不开放,寂寂无人,只听得见虫鸣声。假山石九曲廊,似乎每一个角落都能藏人。

岳奔云率先进入,提着灯笼一处处地看。

忽而,听见了石子落水的“扑通”一声。

岳奔云倏然回头,灵巧地翻窗出去。窗外是一方小巧的洗砚池,几个一人多高的太湖石堆叠在池边,怪石嶙峋,立在黑夜之中。

他看见山石后有一片衣角忽然闪过,扔下灯笼便追过去。

石头背面有山洞,洞内黑漆漆的,不知有没有人。岳奔云执剑,试探x_i,ng地往前一步。

洞内忽然伸出一双手来,将他拉入,岳奔云反应不及,洞内的黑暗迎面撞来,他执剑的手被人死死抓住,那人用了狠劲把他的手往上一折,岳奔云吃痛地放开手,剑应声而落。他脚下踉跄,还未来得及重新站稳,便被人压制在假山石壁上。有刀刃抵在喉咙上,让他动弹不得。

一双手捂在他的嘴巴上,手上有浓重的血腥气传来。等岳奔云渐渐适应了洞中的黑暗,逐渐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

“刀剑无眼,岳大人稍安。”

这把声音明明是新科状元沈珩,鬓边还簪着牡丹,但这身量却比沈珩高出不少,他是——

“檀六!”岳奔云狠狠地叫他的名字。

“岳大人别来无恙。”

“沈珩何在?”

“晕倒在家里的床底下了,我把他赴宴的衣服扒了,也不知他会否着凉。”

“你!”

岳奔云只猜想他会不会乔装成侍卫宫娥混进来,万没想到他会直接扮成沈珩本人,那他取鬓边牡丹,直如探囊取物了。但檀六花这样大的力气,还要模仿沈珩音容笑貌,就为了一枝花吗?

山洞空间并不大,檀六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手上匕首锋利,闪着寒光,直可吹毛断发,整个人死死压在岳奔云身上,两个人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在山洞内格外听得清晰。

檀六另一手在岳奔云腰腹处摸索。

岳奔云一惊:“你做甚!?”

“借岳大人腰牌一用。”

檀六摸到了岳奔云系在腰间的出入琼林苑的禁军腰牌,腰牌绑的紧,一下拽不下来,岳奔云趁他分心,一肘子撞在檀六肚子上,企图挣脱。檀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上使力,匕首在 岳奔云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

岳奔云“嘶”一声呼痛,复又被死死摁在洞壁上,石头硌得人背上发疼。他听见檀六的闷哼声,想到方才闻到的血腥气。

“你是刺伤肃王的刺客!”

檀六一把拽下岳奔云的腰牌:“不是。”

岳奔云对他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信,嗤笑出声:“莫不是你大费周章地来,只为了一朵花。”

檀六凑到他耳边,笑道:“是为花。”

他轻轻地笑,出的气如一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