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1/2)《牡丹重漾胭脂红》 / 李洛洛
“是阿弦打扰姑娘在先,怎么能收如此贵重的礼物……”这一次,我没躲开她的眼睛,“你信不信缘分?”
我接着说道:“相逢即是缘分,你女儿乖乖巧巧的,很像你。我很喜欢她,这支簪子,便赠予她,也算是给她留个念想。”我头发都散了下来,“夫人可否帮我个忙?”
她点点头,我把手里的花枝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我抽出一支月月红的枝子,摸上去还算硬朗,掐去一节,权作簪子,又将头发挽了起来。
“鲜花送美人。”我冲她笑笑,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挤进了人群中。刚才月月红的花枝刺破了我的手,有点疼,但纵是再疼,我也没觉得,会有像现在一样。
痛到骨子里,但心里,却像是放下了千斤重石。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她相逢的画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遇到了。
我觉得脸颊旁有些凉,大抵是因为我跑的太快吧。
一定是这样的。
“陆彻雪……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忘了我。”
“陆彻雪!!!……陆……彻雪……”
我像一只游荡在街道上的鬼魂,眼泪止不住的流,顺着脸颊进到嘴里,怎么会那么咸。
我爱她爱了整整九年。
她却忘了我。
她怎么可以忘了我。
她怎么可以……忘了我……
“……陆……彻雪……”
我弯着腰,心疼的要裂开了,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就忘了这一切。
“你认识我。”她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依然呆呆地着看她,若不是离得远,我心跳的声音,怕是要被她听见。
“!”我没想到,她竟然追了上来。
“你听错了。”
“我听得很清楚,你说了我的名字。你是谁,我们见过面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见她眉头之间矛盾的神色愈深。
“我说了你听错了!”我有些歇斯底里,站起身想要从她旁边穿过去。我心里像是很久以前尘封的卷轴被撕裂。
若是之前的我,一定会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因为她欠着我一条命,我要用她这一辈子来还。就像暖琴说的,我带她走,走到世界尽头,逃开所有人,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可是现在,这话我说不出口,我也不能去追她,就连挪动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我知道,她心里有我,但还不够,她对我的感情,远没有我爱她那么深。
我的内心波涛起伏,根本平静不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我措手不及。
我应该回头吗,不,千万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
我怎能一厢情愿的摧毁她的幸福。
莫家独子莫微寒,金星陆府,金星龙骑将陆彻雪,琦凤帝国瑞祥将军。
这一切,她舍弃不了。
而这一切的罪孽我也没有能力独自承担。有的时候一刀两断也是一种幸福。
“!”就在那一刻,我被人抓住了手腕,她的力气出于意料的大,我被她死死地按在墙壁上,后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厉害。
“我答应过一个人,我不能忘了她。”她把我抵在墙上,我盯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刚想发作,但在那一刻,我的心又软了。我看到她眼角的泪珠,“她告诉我,不能忘了她,但是我连那个人的相貌都记不住。”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使劲想要推开她,但是她抵着我的身子,让我动弹不得。
“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说,你没有见过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堂堂琦凤的金星龙骑将,圣上封的瑞祥公主,又在淮南当了那么久的直司瓒,我知道你又怎么了,很奇怪吗?”我拼了命的想从她面前逃走,但是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死命扣着我不放。
“你……”我感到自己被她禁锢的双手忽然失了力,我顺势滑下,眼前的女子盯着自己的双手,满眼都是懊恼与迷惘。“你是谁?为什么我……”
我见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对不起……”她呢喃着。“对不起……”
我刚要爬起身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弦歌。”这个名字,从她的口中溢出。
我惊诧的看向她。
彻雪抱着头,十分痛苦的倚在墙壁上,大口的吸着气。
“弦歌。”
她第二次,又喊了我的名字。
“弦歌……”第三次。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给女儿起名叫阿弦,因为我忘记了一个人。”她抬起了头,天上月色皎洁。“无数次,我从梦里惊醒。只记得有一个人在我面前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叫我不要死,叫我一定不能死。可悲啊,四年了,我一次都不曾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我现在记起来了,我平素唤她弦歌。”她似乎是在努力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然后我见她转过脸来,眸色深沉,我感到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悬在我头上,这样的彻雪让我感到十分陌生,她缓缓开了口,神色肃穆:“告诉我,你是谁。”
我扭过头不去看她。“弦……”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听见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她站在我面前,伸手箍住了我的下巴。“我问你,你叫什么。”
“我不想说。”
她眉间深色愈深。
因为啊,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