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4/4)《曌Ⅰ·步微月》 / 兰庭君”
“嗯。。。”忘清明思量顷刻,言道:“星为金之散气,体生於地,j-i,ng成於天,列居错行,各有所属;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是以凡间素有‘占星’一说,以窥求未知的好坏优劣、劫噩平安。再则《说文》而观,万物之j-i,ng则上为列星。”
“寻常人皆是这般看法。你有不同的理解。”
“是。星者,散也。说的是其位列分布,不拘一格、逍遥洒脱,最有林下风气。由星启明的人,不随世俗同流、不与恶者合污,品x_i,ng高风峻节、孤标独步,来去悠游自得、安闲无忧。”
莫来的风,批芳华、饮千秋,帘扫一地枯尘。翻飞鼓卷的霓裳似沧澜鲛销,漾开一涟又一涟清漪。轻云蔽月,回雪流风,姿瓌逸缈,和予玲珑。洛神拢了拢胸前飞逸的长发:“哦?由星启明,由的是什么星,启的是什么明。由星启明的人,又是什么人。”
忘清明道:“星是启明星,明是情谊明,人是重义人。启明星又谓‘晨星’‘昏星’,是东方最为闪亮的星点,也是西方不可抹灭的璀璨;《小雅大东》中道,‘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启明星自初迎接新日曙光,又送走最后一抹余辉,莫逆竭义的交契,恰似好友之间,无论升华沉沦、成败祸福,皆是不离不弃。”侧过眼眸,与却尘寰极为默契地相望一眼,便是一抹清和笑意。
“所以在你看来,‘星’是重情重义?”
回答:“是。”
洛神笑了一声,言语中难得带了几分情绪:“‘星’从日从生,‘日’即华曦、群曜,‘生’即万物、众生,故而‘星’从一开始就背负导引万界、养育生灵、为之依赖的天命。若两人情谊与轮回天法矛盾,如何取舍?”
忘清明疑惑:“情谊为天法中的一部分,为何会有矛盾?”又是思量少顷,又道,“如若真有必须取舍的时候,清明也会应时而变,做出最不后悔的抉择。”
“哈,希望未来的你正如现在的你所愿。”洛神道,“继续你的剖释吧。”
忘清明道:“日照昼,月照夜,星运行于天,昏明递匝,民得取其时节。‘辰’指的是日月合宿交会,既无灼阳赤焰,又无凄月清冷,融共岁、成天枢。再者,辰者言万物之蜃也。‘辰’原指蛤蚌贝蛎等外在坚硬而内在柔软的生物,《尸子》言记,‘水方折者有玉,员折者有珠’。清明以为另一所指,便是坚韧寞寂而感情内敛的人,容易受到外界的伤害并且累积成劫;将其独自吞没消化后所得升华,使得此人生命有了全新的价值。”
洛神道:“如果濂珠的存在使‘辰’一朝尊贵,那失去濂珠的‘辰’,又当如何。”
忘清明真诚回答:“一片石即一座佛,一座佛又即一片石,无非是一片心。”
“好个‘无非是一片心’。曾经也有一个如你口中的‘星辰’那般,岁月静好的人物。直到他遇上了尘劫,为他所谓的情义杀身致命。忘清明,你还记得吗。”
不是疑问,而是嘲讽。原以为洛神只是欲通过忘清明对一件事物的看法选择,来了解他的处事风格,却不知,她口中是谓何物何事。忘清明饶是镇定,对着莫名的名称仍是疑惑。“谁?”他问。他也不知怎么就肯定,她问了一方的人物来。
就在此时,脑海中蓦地响起一阵带颤的声音,这样说道:
『只要还在同一片夕阳之下,你我便能再次相遇。。。岁寒未尽,自当再盏』
很熟悉。
可这突如其来的悲痛是怎样一回事?痛得忘清明稳不住身形,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慎得却尘寰留神,伸手将他拦住。脑识之中一阵混沌,掩埋深处的种子困苦于冰冷坚实的地壳之下,不得看清日月九宸。
忘清明扶着太y-in,迷惘地将眼前昏化的身影重合为一个清俊的道长。顿滞了许久。困惑于记忆的兽开始苏醒,执剑引碎星的少年成了灿白光y-in中唯一的色彩。这是个熟悉的身影,但不是属于他的记忆。山栀不泊青葙子,这一定是他的故事。而青葙子,如今也成了忘清明的故事。
听说,对湖海留有憾恨的人,即使落入轮回,也泯灭不了他的意志。炼化之境中转瞬即逝的光影,是青葙子的执念,是要带给来世的一份责任。忘清明一直以为,逆水森域才会威胁他的安定,此刻忽有奇感,这份不愿散去的执念才是他入世的劫难。唯有将它解开,他才真无身价x_i,ng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