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陈啸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咳了一声,将我从龌龊的想象中拉了回来。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边起身走向卫生间,一边说道:“我、我先去洗澡。”

我没敢看陈啸辰的表情,估计很臭。

我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推论,越发觉得陈啸辰这个人真的是好到没边。平心而论,如果我和陈啸辰身份互换,而陈啸辰要是对我做了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恐怕早就拉黑他了,又怎么可能在他困难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可这么想着,我又有些犹疑。我真的会因为陈啸辰那啥了我而跟他一刀两断吗?

我总觉得陈啸辰是不一样的,虽然他和沈寒两个人,对我而言,都属于那种高高在上的层级,可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亲近陈啸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这种感觉,尽管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尽管他好像对任何人或事都漠不关心,尽管最初我还会担心自己的某些出格行为会遭致他的一顿暴打……可我依旧觉得陈啸辰是一个温柔的人。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与他的外表不符,陈啸辰是一个极端温柔的人。

他能在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的情况下,依旧对我温柔以待,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会抛弃我,他是如此的温柔,以至于我现在光是想想,都要落泪。

我不想再哭了,今天我已经哭得够多了,但我无法控制。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一个我认为他高高在上的人,在乎我、关心我,我就觉得胸口溢满了不知名的情绪,可能是感动,也或许是温暖,总之这种柔软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流泪。

好在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然这样狼狈的我再被陈啸辰看到,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一边哭着,一边冲澡。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陈啸辰熟悉的声音:“思远,我能用一下卫生间吗?”

120.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那他要么耳朵不太好,要么就是针对我。

毕竟我上一秒还在想,好在我哭的时候陈啸辰不在,下一秒他就来敲门?

直播打脸都没我这来得快。

陈啸辰也不是进来看我洗澡的,主要原因是他肚子疼要进来用卫生间。

说起来,这个也怪我,下午我俩在小吃一条街吃得那叫一个嗨皮,就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之迅速。

我常年吃路边摊,早已练就了一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胃,然而,陈啸辰不一样,我估摸着他过去十几年吃得路边摊加在一起,都不如今天一下午吃得多。

在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吃了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垃圾食品”,拉肚子是必然的。

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让他憋着吗?

我只能让他进来。

陈啸辰进来之前打开了抽风机,而后抱歉地看着我,说:“不……你哭了?”可能本来想道歉的,但看到我眼睛发红,硬生生地转了弯。

我慌忙又擦眼泪又擦鼻涕,摇头说:“没有,刚水有点太热。”谁会因为水热流眼泪鼻涕啊,我恐怕说了有史以来最蹩脚的谎言。

陈啸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脱掉裤子在马桶上蹲了下来。

好在这个淋浴跟马桶是平行的,而不是面对面的,不然我真是要尴尬致死了。

陈啸辰的到来打破了我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些情绪,我的眼泪自然而然也就止住了。只是,我依旧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陈啸辰——他正在看书,是电纸书,看那个样子貌似是kindle。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他似乎看得聚j-i,ng会神。

我匆忙洗完澡,想赶紧离开这个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的地方,可却发现浴巾还在洗手盆上,而洗手盆就在马桶的斜对面。

很好,很六。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八成是被老天爷玩死的。

现在的情景比刚才更尴尬,我火急火燎地冲完澡,准备赶紧离开,却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和浴巾都在洗手台上摆着,而要去洗手台,就必须经过陈啸辰。

呵呵。

而且因为着急,我洗完就立马关上了花洒,然后,在花洒下站了足足两分钟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并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陈啸辰大概发现水流声消失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尴尬到想钻进花洒里面啊,有木有!

可此时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捂住重要部位,然后对陈啸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陈啸辰道:“快出来擦擦身子,别着凉。”他说着,伸手将洗手池旁的浴巾拽了过来,然后递给我。

说真的,我在陈啸辰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邪念,他的目光清澈而正直,这反而显得我像一个龌龊的流氓。

我打开玻璃门接过了浴巾,“谢谢……”

陈啸辰没说什么,只是也有些尴尬地跟我说:“抱歉,味道……”

我忙摇头:“没事没事,都怪我带你吃之前没考虑那么多!”说完,我也不等他回应,裹着浴巾就跑出去了。

等擦完身体,我才发现,我又把衣服落在卫生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