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2/3)《分离性障碍患者》 / 雪黯对方进一步洽谈,你知道他在说谎,他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但你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个人都有需要说谎的时候,说出来很难相信,但谎言的确构成了我们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就连确信自己生活在真实之中都是一句谎话。
你告诉自己,他只是多半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或单纯不喜欢纽约的天气,只是没有了他的公寓变得格外难以忍受。
纽约已经进入了六月初,随着一盆盆的大雨,气温逐渐上升到一个令人躁动不安的高度。
威尔森医生的预约你没有再去,他的助理曾打来电话询问,在你说明意向后也表示理解。
你已经不再需要那些心理治疗,也很久没有想起莱斯特和有关于他的一切了。
夜里你独自入睡,摸着安塞尔睡过的枕头,不免有些想念他的温度。
你嗅着他残留的味道睡去,然而梦里,你非但没有见到安塞尔,反而回到了莱斯特家位于近郊的宅邸。
那是一座堪称城堡般的古老建筑。
说来也怪,这座宅子给你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既不是宏大壮丽的外貌,也不是富丽堂皇的装饰,而是那种挥之不去的y-in沉的感觉。
屋外明明阳光灿烂绿草如茵,屋内却始终像蒙着一层薄纱,到处灰蒙蒙的。
在梦里,你在一楼的客房内醒来,唤醒你的是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 午睡使你头脑昏沉,你听了好一会,才辨别出琴声是从头顶传来的。
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午后,阳光把一切都晒得泛白。室内的空调却把窗外的炎热隔离开,仿佛夏天不过是你窗外一幅挂画。
这座宅子里,会弹琴的大概也只有莱斯特了吧。
他的手指纤长白净,仿佛象牙雕成的一般,你想象那双手敲击琴键的情景,顿时心痒难耐。
这时你已能不用拐杖行走,只是姿势难免有些别扭。
你循声琴声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和许多扇紧闭的房门,莱斯特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他没有察觉你的存在——地上铺着纹样j-i,ng美的地毯,厚而软,人踩在上面,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独自坐在钢琴前,脊背挺得很直,双眼低垂,面色平静,指下流淌的旋律流畅优美,琴声却莫名显得忧伤。
那种孤单的感觉似乎无人能够打破。
你扶着墙,迈到半空的脚生生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想要离开。却发现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你的背后,高而瘦,站在你身后像一个巨大的y-in影。
他的装扮在你看起来有点古板得可笑,大夏天仍然穿着黑色三件套西装,戴着个领结,像从老电影里爬出来似的,厉害的是竟然没有一点要出汗的样子。
你吓了一跳。
他问你:“要我去叫一下少爷吗?”
你摇摇头:“不用了。”
于是他便搀着你一道往楼下去。
走到一半,你忽然问起莱斯特的母亲——你从没在晚餐桌上见到过他父母的身影,而走廊上挂着的画像里有一位与莱斯特十分相像的美人。你暗自猜测他的母亲应该是很早就已经不在了。
管家回答说伊丽莎白夫人很早就生病去世了。
你没再追问,只是为红颜薄命感到惋惜。
到楼梯口时,管家忽然说:“您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来的朋友。”
“啊,是吗?”你有些沾沾自喜。
他垂下眼去,看着楼梯的边沿,说:“雷蒂娅夫人出事后没多久,老爷就不再这里长住了,过了一年,少爷也转去了寄宿制的男校。这里就长年地闲置下来。”
你有些疑惑:“我记得莱斯特的母亲并不叫雷蒂娅?”
管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笑一笑,指了指你的脚下:“雷蒂娅夫人是少爷的继母。她就是从这里失足摔了下去。”
你心惊r_ou_跳地看了看那道长长的楼梯。
一个死过两任女主人的宅子。
窗外的景象忽然y-in沉了下来,雷声从铅黑的云层里传来,闪电划破天空,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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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两边势均力敌啊
果然白月光和红玫瑰很难选择
第37章
你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梦里惊天动地的雷声来自你的窗外。
大雨轰然而至,整个纽约都被淋成了落汤j-i。
你左右翻动无法成眠,于是下了床,去阳台上抽烟——尽管理智告诉你你应该去喝杯牛n_ai而不是抽烟让自己更清醒。
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星星点点的光芒时明时暗,要被大雨浇熄了似的。
这些年莱斯特做过无数令你感动的事情,总让你觉得,你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你觉得你只要想办法捅开那层阻拦你们的隔膜,就能立刻在一起。
可每当你试着越过界限,对方却总是及时后退。
再后来你才明白,在你们之间的,不是一张薄膜,而是天堑、是深渊,是明明可以望见对面,却无法到达。
在你住院期间, 父母虽然来看望过你,却很快又因为工作繁忙而离去。莱斯特反倒成为了最常照看你的那个人,他甚至想办法帮你补上了落下的课程还有学期论文,其中几篇的草稿还是他帮忙起的——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不光彩的作弊行为。
你拖着一条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