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1/2)分离性障碍患者 / 雪黯


他没戴眼镜,穿着贴身的衬衫,看上去禁欲感少了许多。

当然了,你想,谁都需要不时找找乐子。

“最近怎么样?”威尔森问,离开了诊室,他便不再用那种职业化的语气。但你仍有中毫无必要的担心,怕没两句话就把自己的经历交代了个光。

“还不错,就那样。”你说,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

“哇哦,别紧张。”威尔森又笑起来,看了眼你杯中的琴酒,“你是来放松心情的吧?”

你不置可否。

“知道吗?其实酒j-i,ng会放大人的情绪,所以快乐的时候再来喝酒会比较好。”

“所以?”

“如果你不开心,还是少喝点吧。”

心理医生,你想,连喝个酒他们都不让你安生。

“也许吧,道格。”你说,过度饮酒只会带来懊悔和醉后头痛,但你总是重蹈覆辙,几乎把它当成了一种逃避方式。

你一直在逃避安塞尔离开了你这个事实。

他曾使你快乐,在你心碎时给你带来慰藉,而现在,他选择了毅然决然地抽离,他的确比你坚定果断得多。

在你千疮百孔的人生中,安塞尔是最后倒下的那根支柱,在他之后,支撑你人生的那些东西就分崩离析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心理医生了,”威尔森说,“我想一起喝一杯,说说话

没什么问题,当然了,我说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一个年长些的朋友,这点是永久有效的。”

“不,道格。”

“什么?”

“实际上,我可能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哦……是吗?”对面的男人放下了酒杯,唇边的弧度减少了5度,依然是微笑的样子,只是显得更专业了一些。

“其实……我不久前再度漫游了。”

他并没有表现得十分诧异,你很感激这一点。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你赞同:“是的。”

他掏出手机查看日程表:“下周三下午怎么样?我三点到四点有空。”

“可以。”

“我的助手明天会打电话给你确认的。”他说。

你们又闲聊了几句,医生私底下也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但你看得出来,从刚才开始,他在有意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没过一会,他就与你告别。

你独自喝了几杯,发现他说的对,酒j-i,ng不解决问题,甚至不能让你高兴一些,胸口就像是被一只尖利的爪子抓住了,疼痛并不剧烈,但始终不肯褪去。

你起身,穿过喧嚣的人群,却从未感到如此孤独,你知道不会有人再再那间公寓里等你。

过去的六七年你都是这样度过,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安塞尔的存在改变了这一切,他就像是你生命中的一场飓风,来得突兀,走得骤然,只留下一摊狼藉。

你步行回去,时间还不算太晚,初春的风依然凛冽,却不像严冬时那么严酷了,有几个姑娘上身裹得像北极熊,下身却只穿着一条小短裙,也和你一起在这夜风中前行。

她们在擦肩而过时与你对视,交换几道暧昧的眼光,而你只是低下头来,加快了步伐。

你也许的确多喝了点——没到烂醉失去理智,但脚下坚硬的石砖变成了烂泥,你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然后陷进柔软的床铺里去。

原来的那张你已经换了,现在这张更大更软,却不知怎么总叫你难以成眠。

但今晚不会。今晚酒j-i,ng会发挥作用。

你走到街口,距离公寓楼还有几十米的时候,看到了那辆你十分熟悉的车。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倚在车旁,身影高且瘦。

你停住脚步,用力眨了眨眼睛:“莱斯特?”

第63章

他向你看来,路灯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嗨,迪克。”

你快步走到他身边:“在这儿等很久了吗?”

“没有。”他否认说,你瞟了一眼他衣上的夜霜,没有戳破。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提前结束就改签了。”

“没顾着享受一下日本的温泉和美人?”你打趣道。

“担心你。”他说。

你立刻就没了笑容,心里敲响了警钟——他知道了。

“没事,你看我像有什么事吗?”你努力把笑容扯到最大。

莱斯特没有c-h-a手,但你还是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一种安静的目光注视着你,你们以这种沉默对峙,过了一会,你挫败地垂下头,把手c-h-a进兜里:“上去坐会吧,别在这儿冻着了。”

你们一起沉默地上了楼,你开了灯,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下,问他喝些什么。

“我这儿只有红酒和一些茶。”你说。

“水就好。”他说。

你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然后在斜对面坐了下来。

相比刚才,你已经平静许多,仿佛一个供认不讳、只等法官宣判结果的嫌疑犯。

莱斯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向你看来:“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你苦笑一声:“离婚吧。”安塞尔似乎没有一点想要挽回的意思。你曾希望能跟他谈谈,给他打了十来次电话,却没有一次打通,他大概是想把你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抹除。

再一次,你感觉到了他的果决,只不过他的坚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