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1/3)《未见殊途》 / 青浼
——被自己的上司从敌人的怀里救出,还是刚好被敌人抓包的时候。现在丹青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某位上司平缓的呼吸下,起伏的胸口传来的淡淡怒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用低头,也能感觉到某位敌人s,he来的灼灼目光——摆明是将自己天神一般的上司当成了之前怀疑的“j,i,an夫”。
什么叫两头不是人?这就叫两头不是人。
所以当机立断,丹青使劲往半空中的穆沙罗怀里钻。关键时刻,怎能不狗腿?要将“自己是墙头草明显一边倒”的立场表现出来,方能活命。
“穆哥哥?”
下空传来一声唯唯诺诺的女子呼唤打断了丹青企图继续狗腿撒娇耍无赖的趋势——白若颜不知道何时从温池旁边的大树后探出半个身子,眼光闪烁楚楚可怜犹犹豫豫地唤。
这样轻微的唤声,怎么就没有被这样凉的风打碎?
被穆沙罗一个旋身丢在屋顶上的丹青眼睁睁地看着穆沙罗飞去拉过白若曦,一跃上另一个屋檐,顿足,瞥了眼不远处阁楼下的y-in暗处,之后再没见瞧自己一眼的拥人纵步而去。
全部过程不过五分钟。穆沙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如鬼魅无息,去如清风无情。丹青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冰凉的指尖点点滑过面颊。自嘲笑笑,提神跃下屋顶。落地的那一刹那捻了捻眉。
披上衣服,转头看看一边重新穿戴好衣服的慕容恒,冷冷一笑,摊开双手:“如何。我就是丹青。方才那就是穆沙罗。那大牢的路我不太记得清,麻烦二少爷带路了。”
慕容恒动了动嘴角,似有什么就要破口而出。下一秒,却黑着脸硬是撇过头。
衣袍的腰带狠狠地缠上手,拉扯得丹青一个踉跄——原来,不止是慕容从珂,慕容恒的功夫也这样好。丹青被慕容恒遛狗一样跌跌撞撞地拉着往前走,发现这并不是会牢房的路,当然,也不是回本来房间的路。
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石路上,丹青走了一段以后终于停顿不愿意再走,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一直未回头的慕容恒,现在才肯回头皱眉不奈的上下打量自己,目光终于停留在赤裸的脚踝。
脚疼的实在受不了。
方才跳下房屋时候,一个走气,扭了左脚脚踝。在坚持走了一小会后,脚踝处终于不负众望,光荣成为馒头的好亲戚。略带赌气地瞅着慕容恒。后者微讽刺一笑:“轻功绝顶的丹青,也会扭伤?”丹青默不作声。
她现在是丹青,单不再是指尖淬毒,轻功绝顶的丹青。
窒息地疼涌上心头,小爪子终于不再轻挠,而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下。顿时鲜血如流。胃中翻滚。丹青弓了腰深深吐气,不再对视接受那样的嘲讽目光。
心非痛非伤,胃却抽搐着叫嚣屈辱和寂寞。屈辱什么。又为什么寂寞。因谁屈辱,又因谁寂寞。
眼中放电影一般回放的是穆沙罗还带着丝丝谁痕的衣袖从自己眼前掠过,是慕容恒轻轻摩挲自己后颈的印记时难以置信和瞬间的蚀狂,是月色殇蝉下苍怀静静伫立望着自己的淡漠,是绯红蝶衣小心翼翼对自己微笑谈话的神情。
还有些纷乱的陌生情景。
火红的纱衣,迷乱的双眼,浑浊的高烛,暧昧的喘息,凌乱交缠的发丝和一声声轻柔的叹息。恍恍惚惚如梦。
沉默,慕容恒复杂地遥遥望着丹青。却不曾再靠近。若早知道她是丹青,自己会如何?慕容恒悄悄问自己。自己,真的是如之前所想,只是可惜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么?那为何现在还是不忍看见那双失神的眸?盛着它的,只是一张毫无可点可圈定的平凡脸孔。
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世间安得双法全,不服苍生不负卿。
“哟,这是上演哪一出呢。”慵懒戏谑的嗓音从远处飘忽而来。慕容从珂从y-in影中慢慢走出,双手抱臂,折扇轻轻敲打自己的臂膀。方才他就是那样站在阁楼下,与穆沙罗对视然后目送之离去。至于之前一连串的激情戏码和揭穿身份戏码,当然也在他的注视中进行。噢,不对,要说这闹剧他不是全然的一个观众,至少,白若曦就是他叫去小温泉池子的。
丹青无力呻吟捂脸,又出现一个。看他那一脸了然邪肆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对刚才的事明明白白。这下好了,那场免费激情戏不知道有多少观众在各个方位看的欢畅,而且,还都是重量级的观众。总之,这个脸是彻底的不用在乎了。丢得彻底,丢得够本。
慕容恒斜了眼明显幸灾乐祸从黑脸关公华丽变身成贱笑诸葛亮的兄长,接着拿下巴点了点丹青的方向,移开眼不做再看道:“忌水教,丹青。”哥哥来了也好,本来自己便是打算将她交给慕容山庄目前管事的哥哥那,现下他自动出现了,也就免得自己犹犹豫豫惴惴不安了。
慕容从珂先挑挑眉故作惊讶提高嗓子:“啧啧啧,不得了啊。忌水大护法采毒仙子呢。小恒,咱们这网子铺得够大够结实呀。”顿了顿,又得意地补充“还是为兄的功劳大,你看,直接就把你安排到咱防御终点对象同房了。先见之明,先见之明呀。”
慕容恒喷之以鼻。而慕容从珂则自动忽视后,走到丹青面前,拿扇子挑起后者下颚,左右打量,半晌才道:“怪了,且不说那穆沙罗长的俊俏若红颜,就算是阎水剑苍怀,三面红绯红以及月修罗蝶衣,都是拿得出手的顶尖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