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1/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 七六二


金麟儿:“其实,我不想学武。”

孙擎风埋头吃饭,不理会金麟儿。

金麟儿慢慢地扒饭,道:“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许多传说故事,总觉得江湖真大,fēng_liú人物数不胜数。到父亲跳下秋枫崖的那日,我忽然觉得江湖险恶,但并不太懂。读过书后,我终于明白,江湖门派里的人常以侠义自居,所作所为却与匪帮无异,都是私刑杀人,何来正义与不正义?我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孙擎风:“江湖浩大,泥沙俱下。你以为自己是条渡人的舟,其实,不过是颗随水漂流的石头。既是石头,不必想太多。想这些有的没的,江湖难道就不再流了?先想办法不让自己被水冲走,才是要紧事。所以,你要学武。”

“许多石头聚在一起,就可以筑堤了。”金麟儿的想法向来天真,但他的天真里隐约透着一种智慧。

“你就是懒。”孙擎风忍俊不禁,用筷子敲了敲金麟儿的碗,指着剩在里面的大半碗面饼,“别想偷懒,我有的是办法送你上山。我平日总让着你,等你上了山,就得老老实实练功,否则别人可不会把你当一回事。”

吃完晚饭,才酉时二刻。

金麟儿无比苦闷,连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让伙计收拾了碗筷,自己洁面净足,爬到床上闷头大睡。

孙擎风不理金麟儿,提早打坐运功,压制体内的鬼煞之气,自酉时三刻一直练到戌时三刻,许是因为时辰不对,比平时多用了许久。

他看金麟儿那闷闷不乐的模样,忽然来了精神,在床头坐下,伸手戳了戳金麟儿的脑门,见他装睡不应,忽然将他一把抱起、扛在肩头,推开窗户,跃上屋顶,踏月冒雪一路狂奔,最终从天而落,站在了夜市街口。

长安城街道宽敞,夜市热闹非常。

街道两侧摆满了小摊,摊主们各个自备一只小火炉,又有卖面的、摊饼的、卤r_ou_的、炒玉米的、煮沸饴糖拿来画画的,到处都冒着温热的白烟,到处都红火喧闹。

金麟儿转眼就把烦恼抛到脑后,恍然大悟,道:“今日是腊八节,老百姓们开始置办年货了,没有宵禁。”

他动了两下,试图从孙擎风怀里跳下来,抬腿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再次悟到:“大哥,你是故意的!”

孙擎风身长近九尺,把金麟儿抱在怀里,倒不显突兀。他笑起来,微蹙的眉峰逐渐舒展开,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将他的眉目变得朦胧如画,慢慢朝前走去,道:“免得你不听话,到处乱跑。”

金麟儿不得任x_ing玩了,有些不开心,但被孙擎风紧紧抱着,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快乐。

他揪着孙擎风的耳朵,试图用手心把他的耳廓焐热,道:“大哥,这里可真好啊。我真希望日日都过节,日日同你逛夜市。”

“消停些!我有病了才会想日日都抱着你。”孙擎风帮金麟儿把披风系紧,让他戴上兜帽,带着他走过长街,走过石桥,在桥上停了一阵。

黑漆漆的天与水中,各有一个将圆未圆的月亮。

石桥另一头,几个老头抱着铜笙,围坐在河边小亭中,三吹一合,奏着笙歌。

那歌声幽美细微,像轻纱般的月光,浮在河面上,缠在往来行人的后脚跟上,随他们行至远方。

街道两旁,种着千万树腊梅,梅树上挂着一连串灯笼。风吹落梅千万片,雪似的梅花瓣,花瓣的黑影,彼此混在一起,随fēng_liú转街巷中,像是一群群飘在半空的游鱼。

越往前行,小食摊渐少,手艺人渐多。

孙擎风从一排彩色的风车前走过,寒夜风疾,风车全在转动,或红火黄的光影落在他脸上,不停变幻。

金麟儿见状心生欢喜,单手搂着孙擎风的脖子,伸出另一只手,想要从木架上摘一只风车。

孙擎风故意撤步向后,让金麟儿摸了个空,再向前走了两步,看他再次伸手去摘。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闹得金麟儿欲哭无泪:“大哥!你是不是晚饭没吃饱?”

“话那么多,换你抱我试试?”孙擎风哼了一声,再往前走了几步,等金麟儿刚刚摸到风车,便抢先一步将那风车摘下。

金麟儿抢不到风车,抓住孙擎风的手不放,恨恨地说:“我会长大,你却不会,等我长得比你还大,就要换你叫我作哥哥了。我看,你还是先讨好我一番,免得到时候被我欺负。”

“少在这儿大言不惭。”孙擎风被金麟儿抓着手,只觉得手背灼热,忽而生出一种被火烧着的错觉,连忙松手,把风车让给金麟儿,气闷地向前走。

金麟儿得了风车,把它往孙擎风的衣襟上一c-h-a,反握住孙擎风的手,道:“你的手好冷。”

孙擎风怕伤到金麟儿——或许是怕自己轻轻一甩,就会将他的手甩断。

虽然,他很真切地知道,金麟儿身体不差,毕竟自己从未尽责照顾他,常让他摔倒、生病,但他还是顽强地长大了,甚至还长得有模有样,但心里总把他当成小孩儿,觉得时时刻刻都要护着他才行。

孙擎风挣扎两下,见摆脱不了,只得由着对方,气闷道:“你热得不正常,只有狗身上才总是那么热。”

但片刻过后,他手上的灼烧感退去,只余下温暖。

摊主追了上来,挡在孙擎风身前,气喘吁吁:“两位且住。”

孙擎风莫名其妙:“何事